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崗軍佔了地頭蛇的便宜!”羅士信蹲下身,用手指戳了戳已經發黃的羊皮,抱怨。
“道路和人會搬家,但山不會走!”張須陀沒有抬頭,順口回答。他的目光一直集中在前行的路上,此番出征,郡兵們選得是相對比較難走的路線,穿濟北、東平二郡進入東郡。眼下大夥正處於濟陰、東平和東郡交界的位置,離目標尚遠。
瓦崗群賊在這麼遠的距離上,已經開始佈局,其後不知道還藏著多大的陷阱。因此,張須陀不得不加倍提防,一面重蹈了馮老將軍的覆轍。
“瓦崗軍經李密這麼一折騰,戰鬥力已經大不如前。所以大人也不必太把敵人的安排放在心上,李密安排他的,咱們行咱們的,一切小心就是!”北海郡丞吳玉麟見張須陀臉上的表情凝重,笑著出言開解。他曾經與瓦崗軍交過手,所以對徐茂功所帶領的那支隊伍印象極深。但透過最近幾日交戰,他驚詫地發現眼下各路瓦崗軍的實力和徐茂功當日所帶那支隊伍根本沒法比。如果將當日徐茂功所帶的那支隊伍比做是一群野狼,最近這幾路瓦崗軍就是一群野兔子。只要一有風吹草動,立刻就四散了。
“李密只是剛剛接手瓦崗,需要時間來鞏固權力而已。那廝性喜浮誇不假,但本事也是有的,否則當年楚公楊素也不會對其倍加推崇!”張須陀搖搖頭,不同意吳玉麟的觀點。在他眼裡,瓦崗軍目前表現出來的軟弱,一半是因為李密故意拿弱旅來迎戰,藉以掩飾其真實的戰略部署。另一半原因則是,瓦崗軍剛剛開始擴張,各路兵馬整合到一處尚需要時間。如果加以時日,以李密的籠絡人才的本領,再加上徐茂功的煉兵之能,翟讓的雍容大度,這支兵馬必將令所有人心驚膽顫。
“楊素當年也未必看得準,否則,憑李密那麼大的本事,當年他怎麼會一再敗於仲堅之手?”羅士信從地上站起身,一邊活動筋骨,一邊道。他永遠屬於樂天派,對自己一方的實力非常有信心。“並且那廝被仲堅打得當年連老巢都不敢回,丟下楊玄感不顧,半路上偷偷逃走了!這回再遇到老對手,心裡豈能不怕?”
“那可能是一物降一物吧,說不定仲堅就是李密那廝的剋星!”秦叔寶微笑著替自己一方打氣。當年的情況與現在不可同日而語,關於這一點他心裡很清楚。當年大隋官軍對外激戰正酣,李密攛掇著楊玄感在背後給自己人捅刀子,此舉實在不得人心。非但府兵將士們恨之入骨,天下的許多有識之士,也對其行為十分不齒。而現在,亂世已致,人們希望能找個大靠山博取出頭機會。李密的姓氏和瓦崗軍的招牌就有了凝聚力。其名頭在河南諸郡即便不能算眾望所歸,至少有很大一部分地方大戶在私下與之暗通款曲。
“此一時,彼一時。當年李密麾下也沒什麼得力幫手,如今他麾下的那些人卻個個都名聲在外!”張須陀依舊是搖頭,面色凝重。他理解秦叔寶的用心,但兵兇戰危,作為掌握著上萬弟兄生死的主將,能謹慎還是謹慎一點好。
“要麼,煩勞李將軍說說。李密用兵到底怎麼樣?”話題既然扯到了李旭頭上,吳玉麟拱了拱手,請教。
“李密用兵不太喜歡按常規。當年在黎陽城下,雄武營勝他勝得很險。他用的計策幾乎都是我沒想到的!一個接著一個!”旭子回憶了一下,老老實實地回答。
對付李密,他並不太忌憚。但一想到對方麾下還有個徐茂功在出謀劃策,他心裡就十分不是滋味。那種感覺包含著一點點畏懼,一點點顧忌,還有無數重深的遺憾。
東郡的地形複雜,眼前的一草一木,像極了他當年剛剛踏入燕山範圍時所見到的景象。山挺拔而壯麗,樹高大而魁梧,就連草尖上的風和天空中的雲,都透著股同樣的大氣與蒼涼。
但這次,他與徐茂功不再是互相鼓勵,互相扶持的好夥伴,而是互相算計著如何奪走對方的性命。這不能不說是人生的一種悲哀,偏偏這種悲哀在今後很長一段時間內,要長期相伴於他左右。
“仲堅真不謙虛,李密智計過人,你卻輕輕鬆鬆擊敗了他。你這樣說,不是誇自己比他還厲害十倍麼?”羅士信沒聽出李旭語氣中的消沉意味,伸手捶了他一拳,笑著打趣。
“不是我比他才能高,而是當日我帶兵守城,他帶兵攻城。黎陽城牆高大,防守一方本來就很佔便宜。並且當時對他來說事態緊急,否則就會被趕來的其他援軍包圍在黎陽城下。所以,他準備得很匆忙,大多數策略的真正效用都沒發揮出來!”李旭看了羅士信一眼,鄭重地回答。
“他縱使計謀再高,帶得也是一群烏合之眾!”羅士信依舊不服氣,“他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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