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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別光考慮著如何殺人!”徐茂功搖了搖頭,慎重地提醒。他剛才想說得完全不是現在這個話題,但眾人的發言卻早已背離了其初衷。“張須陀和李旭兩部兵馬之間最大的距離不過五十里,如果咱們設計伏擊李旭,就得分兵去阻攔張須陀救人。據我所知,老賊對麾下一向愛護得很,絕不會坐視羅、李二人有危險猶豫不救!”
“咱們再派一支兵馬去攔住張須陀!不惜一切代價,攔住他一整天。”李密想了想,毅然決定。“即便過後朝廷不追究,羅、李二人一除,張須陀也等於斷了兩條臂膀。其麾下三傑只剩下秦叔寶一個,對我們的威脅大減!”
“對,斷其一臂,讓他也知道知道咱們不是好欺負的!”王當仁、李公逸等人大聲響應。
“我願帶本部兵馬前往,攔截張須陀!”王伯當分開眾人,向李密拱手請纓。
“我和伯當兄一塊去!”韋城營統領周文舉亦主動請纓。
“張須陀用兵一向謹慎”徐茂功還想提醒大夥再考慮周詳些,話頭卻被肩膀上傳來的一股大力所打斷。“茂功,我知道你很難做!”李密搬住徐茂功的肩膀,話語和目光中都充滿了理解和同情,“但此刻,恐怕不得不大義滅親。如果咱們成功將姓李的困住,你可以試試勸他投降。此人年少有為…。”
“密公多心了,我只是怕張須陀還有別的安排而已!”徐茂功苦笑著搖頭,既然李密把話都說到這種分上,他的確也不能在擎肘。只是張須陀真的會留這麼大的破綻給別人攻麼?徐茂功不相信。他想再提醒幾句,望著眼前擦拳抹掌的豪傑,嘴巴動了動,最終只發出了一聲極低的嘆息。
那嘆息聲微乎其微,很快被眾人的笑聲和議論聲所吞沒。卻如霧一般,深深地縈繞在徐茂功自己的心頭,久久不散。
第一章 擊鼓(四上)
就在徐茂功等人謀劃著如何將沿著運河緩緩而行的隋軍分割包圍,以達到斷張須陀一條手臂目的的時候。李旭和羅士信亦在謀劃著,如何出其不意地殺奔瓦崗山。
為了照顧行進在官道上的步卒,李旭麾下的騎兵走得非常快。每到一個可以泊錨的碼頭,他都派人向河道中的運送輜重的船隊下命令,要求隊伍停下來略做修整。這樣的修整是如此頻繁,以至於很多士兵都起了懈怠之意,說大夥不是在行軍,而是在沿河賞景。事實上,運河兩岸的風光的確非常秀美,在督造南大運河的時候,地方官員為了保護河床不被淤泥而吞沒,刻意在沿河兩岸種了許多柳樹。多年過去,那些綠柳都已經成蔭,微風過處,千絲萬縷動搖婆娑,為行路的旅人平添了幾分清涼。
眼前的景色很美,但李旭的感覺卻有些焦慮不安。越向北行,他心中的惶恐感覺越重。有時候一片迎面而來的帆影,或者著河堤上被馬蹄聲驚飛的一支白鳥,都會令他勒緊馬頭凝神四望。每到這當口,周圍的侍衛和低階軍官們就不得不喝令隊伍停下,等待長官對前方的風險做出判斷。而這種行為也每每擴散到河道中去,引起一片停船、穩舵之聲。
河道中緩緩北上的不僅僅是屬於齊郡子弟的輜重船,很多民船和商販的貨船也跟在了後面。這年頭,運河上並不太平,被土匪打劫的慘禍時有發生。所以商船在大的集市總是喜歡湊成一整隊,結伴向下一個目的地闖。遇到盜匪,要麼花錢買路,要麼強行闖關,每走一次,便是一次生死賭博。
輜重船剛一出陳留,就有機靈的商船悄悄地綴了上來。大隋官軍雖然紀律不怎麼樣,直接打劫民船的事情卻是不會做的。跟在官船之後,被盜匪的攔截機率也小,即便被官老爺敲詐一些肥頭,也好過落在盜匪手裡血本無歸。
第二天,看到岸上的將軍沒有反對的意思,更多的機靈者開始尾隨輜重船行進。‘有兩千多名騎兵相護送,這趟貨應該送得平安吧。’坐在船頭的掌櫃的和小夥計們抱著幾分僥倖的心理議論。東都洛陽的貴胄子弟多,物價也高得離譜,一船貨運過去至少能收到三成的利。巨大的利益面前,人們的膽子往往也會變大。所以,岸上那夥平素不招大夥喜歡的官軍一路上得到了無數祝願。雖然這夥騎兵走得比步兵還慢,耽誤了大夥很多發財時間。
離開陳留後的第三天,尾隨輜重船而行的商船和客船幾乎堵塞了整個水道。由於航道不太平,所以很多船隻都在大一點的集鎮等著每月一次的官兵巡河。大夥沒想到這個月居然有兩次發財機會,因此歡天喜地的靠了上來。在休息時,一些見過大世面的掌櫃甚至拿了主人家的名帖到軍營邊上拜望,期待透過支付帶隊將領一部分佣金的方式,讓騎兵們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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