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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河畔一戰後,瓦崗軍原班兵馬氣焰大漲。其他外來各營已經無力與之相抗。一旦徐茂功將各營精銳抽調出來打亂重組,很多人就要喪失手中的權力。所以,大夥日夜盼著李密醒來。只有李密心機,才能壓制住徐茂功的強勢。
但李密的表現卻非常令眾人失望。衝著房彥藻搖了搖頭,他低聲吩咐道:“傳我的將令,在我臥病之時,軍中大小事務全交給茂功。各營兵馬去蕪存精,由茂功重新整訓。老弱一概發錢遣散,女人和孩子集中到老營安置!”
“可徐茂功那天也打了大敗仗!雖然沒損失人,卻狼狽逃回,連戰旗和輜重都丟棄了!”眾豪傑一聽,立刻著了急,七嘴八舌地彙報。
當日另一路兵馬也是完敗,從這一點講,徐茂功才能一點不在李密之上。況且他為人過於嚴苛,在大夥眼裡根本不是個稱職的軍師。
“這就是茂功高於你我之處。他不是戰敗,是不想咱們瓦崗軍分崩離析!”李密在病榻上輕輕搖頭,點破。
他不想讓瓦崗軍分崩離析!沒人曾經預料到這個答案,剎那間,很多人無地自容。
第二章 吳鉤 (七 上)
如果在李密所領兵馬於運河畔慘敗的同一天,負責牽制敵軍的徐茂功卻打了個大勝仗,或者是其完成任務後從容退回,毫髮無損,外營諸統領還有與瓦崗軍內營大著嗓門兒說話的勇氣麼?
如果內營將士以此為理由,要求李密將兵權交出,並且要求前來依附的外營兵馬從此唯內營的馬首是瞻,群豪們肯低頭麼?
如果雙方因此僵持不下,甚至大打出手,最後結局是什麼?
不必問,誰都知道最後的答案。
徐茂功以潰敗的方式自辱,避免了內營諸將趁機逼宮。也同時避免了剛剛壯大起來的瓦崗軍面臨一次分裂。無論他最後求的是什麼,這份心胸,外營眾將無人能及。想到這,就連素來最看不起徐茂功的房彥藻都慚愧地低下了頭,嘆息道:“大夥平時都看不慣這姓徐的,誰料此人居然有如此胸懷!”
“當日咱們能平安脫身,也多虧了內營將士!”牛進達亦嘆了一聲,在旁邊附和。密公原來做事的方法未必行得通,雖然他憑著過人的號召力動輒聚眾數萬,但無論是在黎陽城外,還是在運河岸邊,他都被旭子打了個落花流水。
一方面,牛進達佩服自己當年的同伴實在英雄了得,另一方面,他心裡也對李密的能力感到了一絲懷疑。此刻和他心思相同的不止是一個人,吳黑闥、張亮以及王伯當三人眼中也流露出了同樣的神色。特別是王伯當,他所部兵馬與瓦崗軍內營很早之前就開始合作,充分了解當年那支看似兵微將寡的瓦崗軍和現在這支擁有數十萬弟兄的瓦崗軍之間的差別。“密公說得沒錯,咱們的確應該重新整軍。徐統領已經暗中讓了大夥一步,咱們理應知恩圖報。”
“不光是知恩圖報,這是公事,與私交無關!”躺在床上的李密用力搖頭,眼神中痛苦中夾著絕決。生死之間走了個來回,他的心胸被無形間拓寬了許多。“第一,大敵當前,咱們瓦崗軍鬧不得分裂。第二,咱們原來那種領兵方式,過於兒戲。內營三千人,就能穩住陣腳。咱們兩萬餘,卻被人像羊一樣趕。這已經證明了茂功當初的主張沒有錯!”
“此番戰敗,皆因某大意輕敵!”李密頓了頓,又道,“所以,待傷好之後,某當親往翟大當家處請罪,給枉死的弟兄們一個交代!”說道激動處,他雙眼微紅,一股清亮的淚從眼角淌出,潤溼了腮邊的白布。
“密公切不可如此自責!”見李密說得坦誠,眾將心裡大為感動,連些許對其愛賣弄的不滿都打消了,紛紛出言勸告。
“此番戰敗,大夥皆有過失,責任不該密公一個人來擔!”房彥藻最善於把握李密的心思,搶先帶頭勸阻。
“是啊,大夥麾下的兵不堪用,實在怪不得密公!”王當仁、李公逸等也唯恐李密去職,山寨中缺了為自己說話的人,跟著表示願意分擔戰敗的責任。
緊跟著,張亮、孟讓、楊德方、鄭德韜也紛紛上前,力勸李密不要離任。李密向張亮做了個手勢,要求對方將自己上身抬起來,背後塞了兩個枕頭。然後斜坐著,用目光從眾人臉上一一掃過,“諸位兄弟的好意,某心領了。然治軍之道,重在賞罰分明。如有功不賞,有過不罰,將來如何能服眾?此番戰敗,讓某深知自家才能不及。因此願虛軍師之位以待高賢。此意已決,大夥勿勸!”
眾人見李密臉上的表情不似在作假,心中更是緊張。七嘴八舌地苦勸他不要自暴自棄,李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