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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中,他已經知道自己剛才的言語太莽撞了。且不說李旭未必相信來自遠方的警示之言,就算他認可了唐公的示警,毅然回師。此舉又將壟右李家致於何地?
“年青人麼,想法難免有些疏漏,多些歷練就好!”坐在李淵臨近位子上的馬元規輕搖羽扇,笑著在一旁補充。“古人云‘禍患常積於忽微,颶風初起於萍末’,此乃多事之秋,我等謀事,不能之圖一時之痛快!”
他說得語重心長,彷彿長者在教導晚學後輩。侯君集聽在耳朵裡卻如聞驚雷,脊背上的冷汗淋漓而下。馬元規含沙射影,隱隱指的是他考慮問題時全憑自己感情好惡,卻沒有考慮李家的利益將受到什麼影響。而事實上,他剛才的確把自己擺在了李旭的位置上,而不是作為唐公府的一個幕僚為李淵綢繆。
“是啊,是啊,馬主簿此言甚有道理。河北地方勢力,一直是盤根錯節,我等萬不可貿然行事!”眾幕僚連連點頭,對馬元規的話深表贊同。
如果李淵真的聽從了侯君集的建議,憑藉他對李旭的影響,未必不能勸得汾陽軍及時回頭。但那樣做了,卻對壟右李家沒任何好處!李旭一旦回師,則意味著他將與拖自己後腿者徹底翻臉,河北六郡即便不會血流成河,也少不得有人要為此付出性命為代價。而受到打擊者家族在朝廷中的勢力,必然會將這筆仗算到李淵頭上。當今聖上對李家忌憚本來就深,唐公府遇到事情躲還躲不及,豈能主動去與人結仇!
退一步講,即便唐公李淵修書“挑撥”之事不被河北六郡的官員與豪強們知曉,李旭對陽奉陰違者痛下殺手之後,也必然會遭到各家的聯手反擊。那時候,作為李將軍名義上的族叔李淵再想摘清楚自己和李旭只是同姓不同宗可就沒那麼容易了,反噬的力量撲過來,絕不會只針對一個李仲堅。
“阿爺還是儘快派人將三姐接回來好。一旦仲堅兄跟人鬥輸了,咱家的大門始終向他敞開!”李元吉很高興看到二哥的臂膀出醜,站起身,再次說出了大多數幕僚不敢直接向唐公提的建議。
李旭在河北六郡捅的簍子太大,如果此刻連皇上也不支援他了,唐公李淵更應該明哲保身才對。憑藉李旭過去的功績,他頂多是仕途上受到個大挫折,不至於把性命也輸掉。壟右李家在關鍵時刻保護了他的妻子和家人,無異於“雪中送炭。”至於這炭來得是否晚了些,一個連地盤和兵權同時失掉的落難鳳凰,想必也沒資格挑剔!
“三公子說得對,咱們李家剛剛緩過元氣來,這個時候的確不該引火燒身!”長孫順德點點頭,對李元吉的建議表示贊同。
有了這個在李府地位超然的老謀士首肯,其他持觀望態度的幕僚們更是堅信自己的謀劃正確。韜光養晦,是壟右李家十餘年來一直堅持的策略,沒有必要因為一個對李家並不完全服從的旁系官吏打破既定行事方針。雖然李三小姐嫁給了對方,但庶出的女兒在家族中本來就沒什麼地位,如果不是體諒到唐公李淵一貫對親情看得比較重,大夥甚至想建議他將萁兒也一併放棄掉,以免影響到整個家族的長遠利益。
“我建議咱們派一支奇兵從靈丘直插飛狐,幫仲堅儘快拿下五回嶺!只要他速戰速決,別人未必敢主動生事!”聽到大多數幕僚持袖手旁觀之意,李建成再也坐不住了,站起來,大聲說道。
“大哥…?”正得意自己為家族獻了一條良策的李元吉沒想到平素一向有些懦弱的大哥居然突然有了擔當,瞪大了眼睛,滿臉詫異。出於討好父親的需要,他對河東諸郡的地理概括也有些瞭解。藏在五回嶺之後的飛狐寨是漫天王的老營,背後正對著河東道的靈丘城。在李旭率領大軍從正面攻來的時候,太原再出一支奇兵從背後殺過去,那漫天王縱使有三頭六臂,恐怕也擋不住兩家聯手一擊。
只是這樣做,對壟右李家有什麼好處,還不是白白成就了別人的威名?
“仲堅在咱李家最艱難時,都不肯否認他是您的侄兒。咱們不能在他最需要幫忙的時候,卻作壁上觀!”李建成的情緒有些激動,臉色殷紅如火
當年他因為沒有守護好護糧軍的退路,所以失去了李旭和劉弘基等人的信任。同樣的錯誤,他不想犯第二次。他自問沒有二弟的果決,三弟的聰明,但待人真誠方面,他希望自己做得比兩個弟弟都好。
“建成說得對,仲堅做事雖然魯莽,但畢竟是我的侄兒。咱們不能見了他遇到麻煩卻袖手旁觀。”李淵想了想,點頭答應。除了考慮到彼此之間的往日的情分外,他也不希望給人留下沒有擔當的印象。亂世已經來臨,一個只想著撈好處卻不為旁人考慮的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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