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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又如何?
有力量的螞蟻依然只是螞蟻,最有權力的僕役也依然只是僕役。
安得魯對他另眼相看是因為即使是在那樣的情況下,他也從沒有放棄過自己的職責,認真的做好每一件本分內的工作。可如果他敢用一個並不符合法律名分的“守護騎士”名義來公開偷懶,甚至對主人不敬,他完全相信海因斯會毫不猶豫地把他扔進死亡峽谷,就算是艾薇兒再憤怒,海因斯也不會害怕。
斯特里克六世或許會為自己的女兒殺死一批大臣,可絕不會為了一個僕役而幹掉對帝國興起重要非常的鍊金大師。
所以宮浩一如既往地敬業。
他每天早晨要跟隨蘭斯洛特一起去捕獵,中午回來就在藏書館裡度過。如今一些學徒需要尋找資料時,宮浩甚至已經不需要去翻書,而是直接就可以告訴他們答案了。
到了下午,宮浩就負責檢查各區域僕役的工作,提醒他們要注意的事項,安排好各自的職責,監督並記錄所有人的工作表現。
到了傍晚,他便總是一個人來到港口,在這裡看海,儘管那海,是如此的毫無生趣。
每到那個時候,他便會捫心自問,做為一個僕役,走到他這一步,是否已經就算到了頂峰?
答案是否。
可問題是要想在目前的基礎上再進一步,同樣是千難萬難。
他希望自己能夠突破僕役的身份,進入到煉獄島的核心圈子裡去。但是他的身份束縛著他,安德魯即使對他再器重,也不會就此將他提為學徒。
天是僕役,一生是僕役!
等級觀念根深蒂固,不是那麼輕易就可以改變的。
芬克匆匆從城堡那邊跑過來,來到港口,看到宮浩後大叫起來:“修伊,修伊!”
宮浩轉回頭:“出什麼事了?”
“他們要帶我走,還有五天自由號就要來了。他們說從來沒有人能在煉獄島幹一年,所以我必須走了。我不知道我要去哪裡,安德魯不告訴我。可是我不想離開你。”
“安德魯沒說我走不走?”
“他說你不會走,因為小公主說了明年還要見到你,而且安德魯對你很滿意,他說你將是唯一的例外。”
到這,芬克有些辛酸,他看著宮浩:“修伊,我不想離開你。這一年來你照顧了我很多……我知道。你上次說你不能沒有我……其實……其實是我不能沒有你。我知道你是故意那麼說的。”
芬克的嗓音有些哽咽了,眼眶裡閃現出淚花。
宮浩呆呆地看向芬克,一時間也有些茫然。
他曾經跟安德魯提起過,希望能把芬克也留下來,可是安德魯當時什麼也沒說。
那時候他就知道情況有些不妙。
果然,今天壞訊息來了,芬克要被帶走了。
繼西瑟之後,又一個朋友即將離去。
可憐的芬克,他還不知道他將面臨什麼樣的遭遇,他現在的眼淚,僅僅是因為捨不得朋友。
宮浩走過去輕輕摟過芬克:“芬克,我的朋友,你相信我嗎?”
“我一直都相信你。”
“那麼我現在要給你講個故事,你一定要牢牢記住。”
“哦,好的。”
“這個故事很簡單,有一群兔子,即將被獵人帶走。獵人要把它們殺了吃掉。他總是殺一隻,再吃一隻……殺一隻……再吃一隻……”
“我不明白,修伊,這個故事一點也不好聽。”
“聽我說芬克,在那群兔子中,有一隻很絕望。它要想辦法逃跑。可它沒有機會。你說它該怎麼辦?”
“反抗?”芬克問。
宮浩搖頭道:“不,是等待。對那些兔子來說,儘管活著是一種煎熬,但只要它還活著,它就至少還有希望。”
“你是說……等待?難道不應該去抗爭嗎?”
“不,不是抗爭。抗爭會讓獵人更加的用力,而兔子的力氣不可能大過獵人。所以必須沉默,裝死,等待,想盡辦法活下去,然後直到某刻獵人麻痺大意時,突然逃跑。就算做不到這一點,也要把時間拖下去。做為一隻待宰的兔子,如果你不能反抗,那麼至少也要讓自己最後一個進入油鍋。記住,在沒有進入油鍋之前,就總有希望。”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芬克迷糊道。
宮浩嘆了口氣:“我捨不得你,芬克。記住我的故事,但是不要告訴任何人聽。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危險,我是說如果……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