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3/4 頁)
多麼狂妄自負的口氣!
平常聽起來刺耳,這時候很受用。
藍慕華很清楚雷鴻遠不作興虛聲恫嚇那一套,這個人一向是說得出做得到,警察來了他還嫌礙手礙腳。
阿炮用充滿暴戾又蠻橫的聲音,數落藍慕華的滔天罪行。
“吃茶店開張的那一天她不肯賣花給偶,每個茶妹都有被倫送花,只有阿純沒倫送花,她很沒面子。”
拿假到買花的人是他,對不起情人的是他,以受害者自居的人是他,公然撒謊的人也是他!
藍慕華差一點仰天狂笑,好人的角色全被他佔光了,看來她當定杯女人,活該出門被車撞、被人吐口水!
帶頭老大似乎從一進來嘴巴就動個不停,邊嚼檳榔邊說道:“ 阿純素我漢妹妹,不給她面子,就索不給我而子。”
藍慕華一股怒火燒了上來,氣得冒煙的腦袋才想探出來跟對方理論,就被雷鴻遠用力按回去。
“我來處理就好。屍體有留著嗎?”
要不是藍慕華與他相處已有一段時日,將他的慣用語摸得一清二楚,否則還真難猜透“屍體”所指為何。
“有,放在櫃子裡,我去拿。”她往店裡走。
“好膽麥走!”阿炮嘈嘈亂嚷著。
雷鴻遠的表情轉為魘魅,懾人的氣勢足以讓千軍萬馬膽寒。
阿炮被他威懾的眼神嚇得一下子矮了半截,更難聽的謾罵只能吞回肚子裡, 兇焰頓時收斂多了。
雖然不是滿臉橫肉、聲豪氣粗的彪形大漢,相反的,承襲較多母系血統的雷鴻遠陰柔俊秀,但若光憑外貌便以為他好欺,那可是足以致命的錯誤。
他不但身手好、行事更狠。年紀輕輕已經是中華民國武術協會的名譽措導,敵人雖多,他只當他們是死魚臭蝦爛螃蟹。
“這位大哥,怎麼稱呼?”
擒賊擒王,他才懶得跟小嘍囉浪費大好光陰。
笨女人還有一地的花要處理,沒時間跟寄生蟲慢慢耗。
帶頭大哥顯然也在掂他的斤兩,血紅的嘴咧開,露出一排黃褐色的牙齒,令人反胃的顏色組合。
“大家都叫我豪哥。”
有了老大撐腰,阿炮膽子壯了不少。
“跟他說那麼多幹嘛!叫查某老闆出來,不要躲在背後當鳥!”
他不知道烏龜只有男人才能當嗎?
雷鴻遠譏笑道:“要當烏龜還不簡單?去問你馬子,看她背地裡跟誰搞七捻三不就知道了?”
馬子就是七仔,搞七捻三就是……隨時就上的意思……
阿炮終於聽懂了對方繞著彎子罵他戴綠帽子,以他少到測不出來的智商,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
他氣得捲起袖子想跟雷鴻遠對幹,口中卻嘈嘈亂亂地嚷道:“放屁!阿純又跟我困,才沒有……”
他小妹還沒嫁人,還要留一點給別人探聽呢!
豪哥臉都綠了,人可以笨到什麼程度看阿炮就知道了。
“惦惦!麥擱貢啦!”
阿炮噤聲,委委屈屈地囁道:“她不給你面子耶,阿純……”
雷鴻遠反應很快,不待他說完立刻接話道:“客人拿真鈔來買花,我們不賣,那才叫不給面子。”
藍慕華剛好拿著假鈔走出來,聽到“我們”兩個字心中泛過一道暖流,她不再那麼害怕了。
雷鴻運接過假鈔在眾人面前一揚說道:“拿這種玩具紙來買花,又打著豪哥的名號,不給面子的到底是誰呢?”
豪哥一腳重重在阿炮的屁股上,喝問道:“拿假鈔買花送給阿純?你把我的名當什麼了?”
阿炮痛得亂跳亂叫,不住討饒。
雷鴻運似有意、若無心地提起道:“這裡轄區分局長是我的朋友,三線一星的警官,連一點架子都沒有,常常call我去泡茶聊天。最近因為忙,沒時間,改天再找時間去一趟。”
想告訴條子有人用偽鈔?沒那麼容易。
豪哥目光熠然一閃,又倏然隱去。
十幾名凶神惡煞般的流氓早就按捺不柱,團團圍了上來。
上帝!要開打了?
藍慕華一顆心提到喉嚨,小手抓緊雷鴻遠的襯衫。
雷鴻遠神色鎮定如常,濃眉一挑,將假鈔遞給豪哥,笑道:“這玩意兒我留著沒用,你帶回去給小孩子玩。”
情勢急轉而下。豪哥怔了半晌,才接過玩具鈔塞人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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