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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話,瞧見他走近來,不禁身體又一努力,想要支起。
不料拓跋孤卻並非來溫存關心她的。他手指倏出,蘇折羽只覺一陣痠麻與睏倦襲來,本已疲憊不堪的身體跌回榻上,沉沉睡去。
屋外,程方愈的腳步聲果然還是近了。他是最後一個聽得訊息的——當然也便是最後一個來。
教主!程方愈乾脆沒敲門,喊了一聲便闖進來。這又是怎麼一回事?方才蘇扶風告訴我……
拓跋孤眉心略略一皺,迴轉身來。把門關上。
程方愈便把門關上。方才蘇扶風來傳話說教主你也中了毒,這是真的麼?
是真話。拓跋孤道。
嚴重麼?程方愈似乎在拓跋孤臉上搜尋並的痕跡,卻未有所獲。
你下的毒,自然只有你知道嚴不嚴重。拓跋孤道。
我……我真的沒有……!程方愈無計可施一般地道。教主究竟要如何才能相信方愈?
你把下毒的人找出來,我便相信你。拓跋孤道。不是你,便在其他六人之中。
程方愈看起來有些惴惴。可方才——方才蘇扶風在找我之前,似乎也把教主中毒的訊息告訴他們了——教主真的這麼肯定?那又為何要讓蘇扶風告訴他們此事?…
先要讓你們都知道了——我才好做下一件事。拓跋孤似乎在思索,一邊喃喃著。
程方愈有些無可奈何。若說拓跋孤相信他,卻口口聲聲說是他下的毒;若說懷疑他吧,卻偏偏將真相告訴他——他還真的有點無所適從。
拓跋孤忽然抬頭。今天晚上之前。他說道。今天晚上,若你不將兇手找到,將解藥交出來,我只能認為兇手是你了。
程方愈不知這句話又是不是什麼新的試探。今天晚上……?他苦笑搖頭。我卻連昨天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都還一頭霧水。
那我便詳細跟你說說——昨天的那盤點心。拓跋孤一雙眼睛,將他看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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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實在是很累了。與程方愈說完話之後,一切仍然沒有結論。並非他偏信誰而偏不信誰,而是既然程方愈知道的事情與旁人不同,那麼他要逼他們露出破綻,就必須用不同的方式。
程方愈走後,他估摸著蘇扶風應該還會覓機過來。只是這一口強壓住毒性蔓延上來的氣力竟是如是之傷神,令他有些頭痛起來,以手一支額,才覺出自己也已有些發起了燒。
要是純陰之血在這裡,哪有這許多麻煩。他心裡暗暗說著,真的覺得一切越來越諷刺。自己心裡那個並不完美的計劃,不知在今日入夜之前,究竟是否能夠找得到那個兇手呢?如果到頭來還是找不到,難道要承認——是自己敗了?
蘇扶風許久都沒來。她畢竟不是蘇折羽,辦完了事便巴巴地來覆命,甚或可能是被誰絆住了,不得便。可接下來,他仍是隻能依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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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厲的傷很淺,痊癒得也極快,晚上睡覺時,他便已嫌麻煩將那包紮扯落了。
這一次擊敗劉景,是他這許久以來第一次未有僥倖之感,但這憑自己的本事贏得的對決,卻全然不能令他高興。
是的,他還是讓我了——就算從招式上沒有,但從初衷上,他便讓我了。
他痛恨這樣的“失手”,失手將他殺死,儘管他知道劉景嚴格來說,並沒死於自己的“失手”。
他想告訴你一件很重要的事——就和蘇姑娘在信上欲言又止的一樣。邱廣寒說。
她是在她進房間睡覺前,最後說了這樣一句話的。他相信她的直覺。他們都想告訴他一些事,卻又都語焉不詳。
那麼,現在,只有找到蘇扶風,才能知曉真相究竟為何了。
我們去趟徽州吧。次日的早晨,他這樣說道。我要去一趟天都會。
這樣……好嗎?邱廣寒猶疑。以你現在的身份。
這其中,必定有些大的變故。凌厲道。我若不弄清楚,無論如何也不能安心。
邱廣寒嗯了一聲。那就去吧。只是——哥哥曾說過,與明月山莊結親之後,青龍教也會遷回徽州,到時候,說不定會碰上他,那我就……
碰上就碰上。凌厲笑。現在有我,你什麼都不用怕。
邱廣寒忍俊。她想你這點本事,又如何與我哥哥相比——只是她不知為什麼,卻又隱隱覺得這句話並不好笑,反而令她心中一緊,又一陣溫暖上來。
面前的這個男人,似乎變得比以前更可靠了些——這是種錯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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