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第3/4 頁)
著。這是原來南角村村長的居所。
這處居所的最大好處有兩個:第一,每當村長大人清早醒來的時候,只需推開二樓陽臺的大門,就能夠看到高坡下人們迎著清晨的陽光開始新一天的勞作;第二,哪怕發大水衝淹了整條村子,這棟房子依然能夠安然無恙。
不過新任的南角村村長楊生華卻沒有什麼閒情逸致,更重要的是,每天清晨推門走出陽臺的時候,所見盡皆骯髒泥漿,所聞盡皆黴腐氣味,不倒人胃口都算好的了,還提什麼趣味?另一方面,幾乎傾家蕩產的新任村長此時滿腦袋都是如何開源節流。
此刻,他正在一樓辦公處,有點不太耐煩地等待著。
楊生華是一個四十來歲接近五十的中老年男人,最顯著的特色是嘴唇上面兩撇打理得十分精緻的鬍子。當然了,下人們往往會奉承這兩撇鬍子與村長大人的英偉很搭配,卻從來沒有人敢老實告訴他,本來就長得捉急,留二撇鬍之後就更加猥瑣了。
等待的時候,楊生華習慣捏鬍子,兩根手指頭輕輕捏著鬍子邊,小心翼翼地往上的方向揉弄。如此,既可以打發時間,又可以順便使其有一種翹的意味。不過此時他確實等得有點不太耐煩,精緻的鬍子尾部都快被揉開了叉。
他的眼睛死死盯著桌子前面兩位聚精會神正在統計收支情況的財政官。由於過分關注的緣故,他的眼睛彷彿金魚眼一樣快要凸出來,喉嚨上下滾動著,那是吞嚥唾沫的表現。由此不難判斷出,楊生華的心情有多麼的焦慮,比高中生陪女友到醫院打胎在手術室門口坐立不安還要焦慮。
忽然,其中一位財政官停下手上的動作,卻低著頭又估算著什麼,其實內心深處是在等待同事計算結束。很快,另一位財政官也都停下動作,兩人快速交流一眼,臉色都不是很好看。年紀稍大的一位抬起頭迎上了村長大人的目光。
村長大人不僅目光灼灼,連聲音都顯得急切,“怎麼樣,虧了多少?!”
目光太過逼人灼熱,這讓財政官不敢直視,偷偷挪開視線。
村長大人發現了這個情況,臉色漸漸浮升出一股鐵青之意,咬牙切齒地一字一頓問道:“我問你,虧,了,多,少?!”
暗暗嘆一口氣,財政官也豁出去了,站起來微微欠身,把一張賬單性質的造紙恭敬小心地送到村長面前,然後垂首站立著,輕聲道:“差不多一百個金幣,確切來說是九十八個金幣。”
什麼?!村長大人的手下意識抽筋一抖,直接在鬍子裡拔出一條毛,卻忘了痛一樣呆滯在當場,一張臉好像開染坊一樣,紅的白的紫的黑的接二連三地變換著。過了足足十秒時間,他終於發出一聲慘叫,旁人不知,還以為有人在他身上剜下一斤血肉。
“這幫帝國蛀蟲,最劣等的泥腿子,一輩子面朝黃土的刁民,居然花了我足足九十八個金幣!啊,我要瘋了,我真的要瘋了!”
其實也怪不得村長大人失態,實在是金幣的購買力相當可觀。
中土大陸的貨幣體制以金銀銅為主要等價物,兌率是一百。也就是說,一枚金幣兌換一百枚銀幣,一萬枚銅幣。一枚銅幣能夠買到什麼呢?四個黃澄澄的黃谷大饅頭。一枚金幣就是四萬個大饅頭,一頓吃四個,也足夠吃一萬頓,那是差不多十年的量!
見村長大人的神色不好,另外一位財政官喏喏地說道:“其實九十八個金幣的虧損已經算少得了。你看,河道疏通要錢、房屋重建要錢、道路排汙也要錢……”他喋喋不休地算著,也不知道是在賣弄自己的算術天賦還是特意地自我表現,反正這個二貨財政官顯然沒注意到村長瀕臨崩潰的神情。
財政官的結局相對來說很悲慘,先是被村長老人家一腳踢出了房門,然後又讓自防隊的隊員四個人一人一條胳膊一條腿那樣拋到泥濘不堪的地裡。
揮退了惱人的財政官,楊生華一屁股跌坐在舒服而寬大的椅子上。似乎連老天爺都跟他過不去,一直都好好的大椅子忽地有一顆小釘子掉了下來,而楊生華的體重也有些分量,一坐之下直接把靠背都坐壞了,直接後仰摔了一跤。
“連你也來欺負我?!真是豈有此理!”怒火中燒的村長大人爬起來後對著椅子一陣拳打腳踢,直到徹底破碎才算平息心中憤怒。
過了沒多久,一個男人推門而入。沒錯,他沒有像別的人一樣先敲門,等裡面作出回應以後再恭敬地欠身進入,而是很自然——彷彿就在自家一樣自然地推開房門進入。這個男人,長得很瘦,裹在斗篷之中的他偶爾露出來的胳膊和大腿可以看出來,他真的很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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