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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衡在思索該從何處啟頭時,盈心猛地想起她允下的承諾,想起他認定可柔比她重要,想起他們即將在下個月結婚……好吧!他提不出來的話題由她來開頭。
“我想分手。”
四個簡簡單單的字從她嘴裡說出來,轟炸得天衡的知覺全然喪失。
她居然要分手!?光只見孟餘邦一面就能促使她作出如此重大的決定!?
天衡火大,冷冷地站直身子,坐到離她遠遠的地方。
“為什麼要分手?”沒有溫度的聲音凍得她全身發顫。
“因為我們不合適。”
他的顯赫家世、他的事業、他的名流朋友,都容不下一個妓女成為貴婦人。
“你從什麼時候發現我們不合適?”他隱忍住節節上升的怒火。
“從我們交往的第一天起。”她的頭腦混沌極了,偏偏他老要問她一大堆問題。
“為什麼那時你不提出分手,現在提?”
冷冽的眼光掃過去,盈心縮縮身子,她不認識這樣子的聶天衡。在她印象中,天衡溫柔又親切,他體貼得讓所有女人欣羨她的奸運,是不是那時他愛她,所以溫柔,現在,他已經不愛了?
他不愛她了,他愛誰呢?當然是愛可柔啊!他們下個月就要結婚了,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他們要一同走過大半個人生,他當然要愛她。
“我很早就提過了,我說‘愛情止步',我說’把握當下,不要計畫未來',我也說……”
“夠了!你敢說這段日子裡面,你沒有改變過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他控制不住情緒,朝著盈心大吼。她怎可以作踐他的愛情!?
是啊!她無語,她有改變過,但是社會觀點不變、輿論不變,她的改變沒有意義,他們仍是兜不起來的圈圈。
“你說!是什麼東西,什麼人,讓你再度提起這些奇怪的想法?是孟餘邦嗎?”他握住她的肩膀猛烈搖晃,搖得她頭昏腦脹。
“這關餘邦哥哥什麼事?”她不懂,真的不懂。
“餘邦哥哥?叫得真親熱。說!你們進行到哪個步驟?牽手、接吻,還是上床?他付你錢了嗎?你有沒有給他打折優惠?”他氣到口不擇言。
噢……原來,他始終在意她的身分;原來,對她,他始終鄙夷;他看輕她的人格、看輕她的身分,儘管有愛情作掩護,仍掩蓋不了他的真正想法,所以隨便一個男人、一個名字,就讓他有充足藉口來作踐她、逼她分手。
聶伯伯說得對,他無法忍受別人指著他說他的媳婦是酒國名花,恐怕……恐怕他也無法忍受吧!他們的幸福只能一時,無法一世……
抹去淚,他要栽贓就栽吧!反正無所謂了,最終結局不過就是分手,要分手了,用什麼理由藉口都一樣。
“他沒有付錢,他值得。”
後面那三個字強烈地刺激了天衡,他步步向前,她緩緩往後,他想殺人的目光在她身上戳刺,刺得她遍體鱗傷。
“你再說一次。”字從他牙縫裡一個一個擠出來,著火的心想燃燒起全世界。
“他值得。”她沒退縮,照著他要版本演。
話一出口,他的大掌鎖上她的咽喉,逐地收縮,她的臉漲成紫紅色,她不呼救,空靈的眼睛看著他,一瞬不瞬。
他瞪她、她望他,兩個相愛的人用眼神決裂他們的情意。
狠狠地,他鬆開手,一拳揍向她身旁的牆壁。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他的為什麼一句比一句大聲。
“不為什麼。”
輕輕搖頭,她不曉得是哪裡出錯,不是該他來向她談分手嗎?不是該她苦著心、淚流滿面,當個委屈受害者嗎?為什麼他那麼憤慨?可是……無論哪個環節出錯,最終,他們就是要分開。
心緊緊地痛著、扯著,密密麻麻的錐子刺得她體無完膚……她好痛……
她的痛在於她放任自己對愛情沉淪,她的痛在於她看不清楚世情,她的痛在於她不夠認分,她是風塵女,一輩子的風塵女子啊!
“姜盈心,你真的很可惡!”放掉她,天衡恨恨地轉身。
她可惡?望住他寬寬的背影,她貼在牆邊。該說什麼?能說什麼?只要舉高手臂,她就能觸及到他,問題是……他們中間隔著迢迢千里啊!
天衡看見桌上的即期支票,他抓起支票,倏地回身,拿到她面前問:“這是孟餘邦用來買你的價碼?區區兩千萬,我給得起啊!”
“這兩千萬我用來賣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