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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蹙,差點沒把手中的梳篦砸到他頭上去。
“還愣著做甚?幫本宮梳髮。”他的背倚著紫檀雕花椅上,手中玉簫一轉,攔住她欲走的小身子。
紫凌握緊手中白玉梳篦,這八年裡,都是美男伺候她,幫她梳髮,她何曾伺候過別人?可曾被人這般當丫鬟指揮過?
紫凌垂眸看著他白玉手指間古蕭,眸色微微下沉,忍住把梳篦往他臉上砸的衝動,她嘴角扯出一個冷硬的弧度。
不就梳髮麼?有何大不了的?
她轉身,走到他的背後,垂眸,墨髮三千,柔順清亮的如用蛋清保養過一樣,一根紅綢半系,猶如三千雲絲上獨開的妖蓮,說不出的好看和詭異。
他頭頂的墨髮微亂,那是她拉扯留下的痕跡,紫凌手生的解開他發上紅綢,墨絲散開,從她指尖滑過,小手拿起白玉梳篦,從他頭頂一梳而下,看到他幾根墨髮先前被她揪的打結,紫凌眼中閃過一道陰笑,梳篦滑到打結之處,她用力往下一拉。
打結的墨髮被她生生拉斷了……
她偷瞄了一眼銅鏡中的尉遲胤洛,見他雙眸半眯,臉無異色,紫凌心中一陣怪異,想起沈畫同她說的鄉間鬼事。
說是有個叫知州的地方,有名書生科舉未中,傷心落魄回鄉時,身上已無分文,他日夜趕路回鄉,一次夜間趕路時意外掉入河中,他掙扎許久才從河中爬出,回到家鄉後,大病一場。
自病了以後,他臉色蒼白如紙,身子格外冰涼,妻子見他日夜臥床,便請來郎中替他把脈,可那書生自病了以後,脾氣甚是古怪,把郎中趕走不說,還把妻子大罵一頓。
妻子沒有辦法,便不在請郎中回來,看著丈夫臉色越來越差,她終日以淚洗面,一日兩人同床睡覺,妻子聞到丈夫身上隱隱傳來腐臭味,便起身準備了一盆溫水,替丈夫擦拭了身子。
擦好之後,妻子欲端著盆去倒水時,看到丈夫睡亂的發上有結,妻子心道丈夫自從病了以後就未洗過頭,於是又端來一盆清水,手中拿來一把木梳。
妻子讓丈夫把頭放在她的掌心上,拖著幫他梳髮,一不小心,妻子用力將丈夫纏繞打結的髮絲梳了下來,她知道丈夫病了以後是個暴躁的,心中嚇了一跳,以為丈夫會大發雷霆罵她。
誰知,丈夫好似沒有知覺一般,繼續閉著眼睛睡覺。
她心中疑惑,手繼續幫他梳著發,為解心中疑惑,她這次故意梳著他打結的發往下拉,誰知,丈夫依然不知,好似根本就不覺得疼。
妻子心中忽然一個咯噔,好似要證明什麼一般,她顫著手拉住他一把頭髮,緩緩的往下拉。
這一拉,直接把丈夫一把頭髮拉了下來,頭皮處流出黑紅色的血…。
這時,門外忽然響起敲門聲,一道驚慌且緊急的聲音傳來。
“許家娘子,快開門啊!你家許相公回來的路上就已經失足掉進河裡被淹死了,他現在是鬼。”
鬼。
紫凌心中咯噔一聲,飄過涼意。
瞅著小妖精殿下異常妖美的臉,她忽然覺得有隻鬼手在她背脊往上爬。
紫凌調回視線,移到他的發上,眉頭微蹙,鬼使神差的捻起他幾根墨髮,交叉打結,白玉梳篦從上往下,落到他墨髮打結之處,她故意很緩慢的拉扯……
銅鏡中,一雙詭譎的丹鳳眼忽然睜開。
“凌兒是想把本宮的頭髮全部拉下來?”他冷冷幽幽的聲音響起。
紫凌一驚,小手一顫,白玉梳篦差點掉落下去。
我只是想試試看你死沒死?
事實證明,禍害遺千年,那姓許的書生死了,小妖精殿下卻是個活蹦亂跳的。
紫凌替尉遲胤洛梳好發後,外面就響起輕微的敲門聲。
“殿下,皇上請您去一趟御書房。”一道尖細的太監聲傳來。
尉遲胤洛微微蹙了下眉,未理會門外的太監,從袖口中拿出一個青綠色的玉瓶遞給紫凌。
“幫本宮上藥。”
紫凌瞅了眼他臉上的巴掌印,一撇嘴角,把藥塞回他手上:“爸比自己有手,自己不會上麼。”
又梳髮,又上藥,他還真把她當奴婢使了?
尉遲胤洛轉動手中玉瓶,薄唇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凌兒若是不上,本宮就這樣去御書房面聖了。”
去就去,與她何干?
不對,與她有幹,尉遲胤洛頂著一張被打的臉去面見皇上,那皇上豈有不心疼,不怪罪之理?
心疼的自然是尉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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