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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次間中間立著厚厚的牆磚,只留了一扇小門通行。
進去一看,裡頭竟是一池清水,熱氣騰騰的。
謝箏走到池邊,蹲下身去,手掌伸入水中,微微有些燙,很舒服,她扭頭道:“溫泉?”
松煙跟了進來,見狀驚呼:“我的乖乖!”
陸毓衍抿唇,道:“原來如此,難怪這莊子價格驚人。”
謝箏默默點頭。
莊子底下就有溫泉,引泉水入池,休養再好不過。
外牆與前頭屋子破舊,裡頭卻另有乾坤,如此佈置,不像是個商人能有的手筆。
尤其是,程芷珊在這裡,若另幾位女子是那夜從青石衚衕裡搬離的瘦馬,那這兒只怕又是秦駿那隻狡兔的一窟了。
謝箏走回到東邊的屋子裡。
桌椅花架梳妝檯,竹霧翻了一遍了,沒找到什麼東西。
最裡頭擺著一家千工拔步床,垂著厚厚的幔帳,松煙上前一步,一把掀開,而後咦了一聲。
謝箏過去一看,內側床背板上釘了一排小小的釘子,每個釘子上頭掛著一根紅繩。
與她從火裡拿出來的紅繩是一樣的編法,一樣的粗細。
謝箏把它們都取了下來,走到外頭陽光下細細看。
之前只有燒剩下的半根時並不明顯,這會兒十來根並在一起,就能看出來差異來。
顏色有深淺。
第一百一十八章 熱水
同樣是紅色,有鮮紅的,也有紅得發沉、在日光下顯得有些黑的。
謝箏來回翻看那幾根黑紅色的,繩子算不上新,但也不至於陳舊到褪色的地步。
她正看得仔細,一隻骨節分明的攤在她跟前,謝箏沿著那手往上望去,對上了陸毓衍的眼睛。
曉得陸毓衍的意思,謝箏一面把紅繩交到他手中,一面嘀咕道:“深深淺淺的,總覺得有點邪乎。”
陸毓衍抬頭對著日光觀察紅線,眼睛半眯著,顯得桃花一樣的眼型越發細長。
謝箏半側著腦袋看他,不自禁的,腦海裡閃過一絲念頭這人長得是真好看,不僅是眼睛,連嘴唇鼻樑都戳人得緊。
當年匆匆一眼時沒看出來,五年彈指一揮,個頭竄高了,五官也長開了,越看越經看了。
尤其是這一本正經做事的樣子,叫人捨不得移開視線。
可再捨不得,謝箏還是逼著自個兒去看那些紅繩,這案子牽扯了幾條人命,好不容易得了進展,更要乘勝追擊。
舉著的手放了下來,陸毓衍閉上眼睛,緩了緩被日光刺出來的光影。
再睜開時,他剛出聲要換松煙和竹霧,就聽得腳步聲從身後傳來,松煙出來了。
“爺、姑娘,看這個,”松煙的雙手上攤了塊帕子,帕子上擺個小鐵片,“從那床頭的小櫥裡翻出來的。”
松煙說著說著,臉都紅了起來。
那張拔步床的做工可真了不得,用料雕工堪比舊都世家一代傳一代的老太太們睡的床了。
梳妝檯、點心箱、首飾箱、小櫥小櫃的,松煙鑽在裡頭翻了好久,翻出來各式讓他目瞪口呆的東西。
松煙一個沒吃過豬肉的少年人,對上一堆男女行事時的器具,只覺得臉上耳根都燒得厲害。
他當時就剩下一個念頭,虧得謝姑娘已經出去了,這些若是讓謝姑娘翻出來,那……
姑娘家面子薄,他和竹霧兩人拔腿就溜,估計都是不成的了,回頭他們爺肯定削他們一頓。
松煙硬著頭皮翻箱倒櫃,直到翻出來這個鐵片,仔細一看,渾身的熱氣退了大半,趕緊把帕子包了送出來。
謝箏探頭一看,是一塊月牙形的鐵片,從大小看,正好能夠燙在女子私密處。
她倒吸了口涼氣,再看那鐵片就渾身不舒坦了。
也難怪松煙要拿帕子包著,換作是謝箏,想到這玩意兒燒紅了烙在人身上,就頭皮發麻。
謝慕錦雖然不愛動刑,但謝箏也聽說過一些拿鐵塊烙犯人的事情,再想想被架在鐵架上烤的肉塊,謝箏只覺得牙都痛了,她怕是有三五天不想碰碳烤的牛肉、鹿肉了。
陸毓衍示意松煙把鐵片收好,道:“去取了銅盆,裝些熱水。”
松煙一怔,剛想說這人都被抓光了的莊子裡哪裡來的熱水,猛得想到那溫泉水,麻溜地去了。
謝箏疑惑,問道:“要熱水做什麼?”
陸毓衍揮了揮手中的紅繩,道:“看看這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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