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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也好,免得顏才人做糊塗事兒。
不過謝箏以為,顏才人沒有那樣的膽量,也斷不會那麼糊塗。
就算她去白皇后跟前通風報信,不說白皇后會不會信她這株牆頭草,最要緊的,是恩榮伯府救不下顏家。
一旦她左搖右擺的,哪怕永安侯府給恩榮伯府一個臉面,不再找顏家麻煩,但顏家會另豎敵人。
李昀和舊都世家想動顏家,顏才人還能搬動哪座山?
總歸是恩榮伯府與李昀神仙打架,顏家夾縫裡過日子,顏才人自然選個更穩妥的。
當日傍晚,楊府尹深吸了一口氣,拿著厚厚的案卷進了御書房。
聖上正與李昀下棋,他將手中的棋子丟回棋簍,走回大案後頭。
他沒急著看,端起茶盞抿了抿,他近來喉嚨不適,時不時要拿茶水潤一潤:“陸培元的死,是意外還是人為?你直接給朕一個da an。”
楊府尹咬著後槽牙,拱手道:“聖上,陸大人的死是人為,並非意外。”
聖上的眉頭皺了起來:“哪個膽兒那麼肥,敢在天子腳下,謀害朝廷命官?”
楊府尹硬著頭皮,尷尬地笑了笑。
被害死在京中的朝廷命官,陸培元不是頭一個,也不可能是最後一個,不說旁的,臘月裡才剛剛翻了紹侍郎的案子呢。
只是,紹方庭的事兒牽扯了嬪妃公主,楊府尹不能掛在嘴邊,只能用這麼個似是而非的笑容來提醒聖上。
果不其然,聖上的臉霎時間陰沉沉的。
他重重哼了一聲,開啟案卷,仔細看了起來。
楊府尹的心撲通撲通直跳,這案卷是他親自寫的,每一個字落下去時,他的手都抖得厲害,前前後後的,不曉得寫廢了多少張,最後咬著牙甩了自個兒一個耳刮子,才算穩住心神。
早些時候,楊府尹去陸府上香,回衙門的路上就給李昀的人手攔了。
對方悄悄引他到了一處小院,李昀仔仔細細說了他的意思。
李昀讓他寫假案卷。
看著李昀那張溫和的面容,聽著驚心動魄的舊事,楊府尹只覺得五雷轟頂。
這是欺君之罪吶,這是要砍頭的買賣!
楊府尹心裡是斷斷不肯幹的,可他張了張嘴,拒絕的話也說不出口。
朝中各有派系,彼此各為其主,楊府尹沒有所謂的“主子”,也因此,他缺少至交好友。
而陸培元,恰恰是他稱兄道弟的好友。
人生難得一知己,陸培元枉死,而他這個做兄弟的,明明曉得幕後有一個黑手,還要一板一眼的做事,錯過了把黑手拖出來的機會?
這是guan chang,也是修羅場。
辦一般案子時,還有證據不足,劍走偏鋒的時候,牽扯了嬪妃世家皇子之爭,還指望能光明磊落、絲毫不越線的辦案?
楊府尹沒有那麼天真,他穩坐順天府,自然有他的本事。
他選擇跟著李昀、跟著陸家,一條道走到黑。
他張口閉口叫陸毓衍“賢侄”,那他這個“世伯”,也總要有些用場才是。
楊府尹寫了與勘查結果截然不同的案卷。
上頭寫著,陸培元出事的地方,衙門裡有找到人為損壞道路,製造障礙的痕跡,只是雨水太大,痕跡被破壞得厲害,起先還沒看出來,是後來陸毓衍帶人再次檢視時,才發現了些許印子。
又寫了陸培元查案時去的村子,有村民指出來,當日村裡出現過三個陌生人,他以為他們都是一行,並沒有放在心上,後來等衙門裡問話了才知道,陸培元除了車把式,並沒有帶其他人,那第三個人,不是陸培元帶來的。
他還寫了車把式嚴老七,嚴老七送回京城時就剩下一口氣了,直到嚥氣前,迴光返照,說馬車當時行得不快,是路上有障礙才會翻車的,衙門裡也因他這句話,重新梳理陸毓衍檢視現場時記下來的不妥之處,確定了那些印子。
上頭的這一些,全是楊府尹編造的,沒有一句是真話。
“千真萬確?”聖上睨了楊府尹一眼,吩咐身邊人,道,“讓陸毓衍進宮來。”
內侍匆匆去了,楊府尹還被那句“千真萬確”給唬得心跳加速,他根本不敢去看一旁的李昀,只暗悄悄狠狠捏了自個兒一把,抬起頭來,一副篤定模樣:“臣具是如實稟報。”
聖上的神色看不出喜怒,道:“既然不是意外,那陸愛卿遇害,一定要查出個說法來!把大理寺、刑部、都察院的一併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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