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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時思紓貼近她的那一刻起,時微就抑制不住地全身顫抖起來,時思紓的話說得越多,她的臉色就越發地蒼白下去。
“你在亂講些什麼!”時微有些失控,努力保持著鎮定艱難地轉過頭去。
“我是不是亂講,你回去問問陳磊不就行了?他那麼死忠,我明明告訴他把真相全部說給你聽,他還是有所保留對不對?一個廢物!噢算了,”時思紓輕笑一聲,姣好年輕的面容下是惡毒的利劍,“我忘了,你已經不相信他了,以為這一切都是我指使的呢,不過沒關係,你大可以去問你的男人,看他是不是對你也謊話連篇——陸皓東這樣不可一世的人,想必是連撒謊都不屑的吧。”
“放開我。”時微突然冷靜下來,雙眼直直地盯住時思紓。
時思紓被她揚起的胳臂揮得一個踉蹌,狼狽地跌倒在沙發上,她不甘地起身整了整頭髮,恨恨道:“去問你的男人啊,看他是不是真的對你知無不言!看你是不是還可以心安理得嫁給他,看你對不對得起爸爸的一片苦心!”
時微一言不發轉身離開,身後是時思紓忍不住瘋狂笑起來的聲音。
司機看到時微出來,連忙迎了上去:“小姐,婚紗——”
秋天的陽光暖暖地灑在時微面上,她仰起頭眨了眨眼睛,對著司機笑笑:“你幫我把婚紗帶回去,我想一個人轉轉。”
陸皓東之前千叮萬囑告訴司機一定不可以留時微一個人出門,現在看她臉色極差的樣子,司機更不敢草率行事:“小姐,陸先生吩咐過,不能留您一個人,您還是和我一起回去——不然您說要去哪裡,我載您過去。”
時微聽見陸皓東的名字,微不可察地顫了一下,她沉下臉色來:“你先走吧,今天我晚一點再回去。”
司機為難地搓了搓手:“時小姐,請不要讓我們難做。”
時微索性拿了手機出來:“不如你現在給陸皓東打電話,問問他要不要同意我一個人走。”
司機終於擺了擺手:“那好吧時小姐,我先回去了,請您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辜負了陸先生的情意。”最後一句話說得雲裡霧裡,卻聽得時微心中一動,她艱難地轉身,順著街旁的馬路一直走下去。
司機看著時微漸漸走遠的背影,到底還是放心不下,看著店員幫忙裝好婚紗後,只默默開著車跟在時微不遠的地方。
手機在掌中開開合合,時微猶豫了半晌,終於還是撥通了陳磊的電話。
“我都知道了,”時微的聲音一如既往冷清暗淡,“你把事情都說了吧。”
“……大小姐。”陳磊有些為難的聲音響起來。
時微的嗓音瞬間尖銳起來:“你們想要的不就是如今的結果麼!!!現在遮遮掩掩,為什麼又要我知道真相!!!你說不說!!!”
“……我說。”
時微放下手機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的事情,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走向何方,拿下手機的一剎那,她才發覺到機身已經燙得發熱了。
陳磊的聲音卻還不斷迴盪在耳邊。
這牽扯到三十年前的一樁舊事……時先生也沒想到陸皓東是故人之子……他只說這就是命……
太陽不知道什麼漸漸落了下去,晚風挾著淡淡的餘溫吹拂而至,時微面上的髮絲被吹得胡亂紛飛著,她卻只作未察,腳步也不停,只知道不斷地走下去,走下去。
腦海中紛亂複雜的念頭不斷回閃,手中的手機被緊緊捏住,時微蒼白的手指骨節有細小的血管一根根凸出來,她咬了咬發白的下唇。
今天以前,她還以為命運之神真的聽到了她的祈禱,讓她能安穩平順地步入婚姻的殿堂。
她從來不是善男信女,對於家人的寬容總是被誤解為委屈,她卻從來沒覺得苦澀過。
陸皓東從一開始帶著目的接近她,她不是沒有察覺過,不管是冷下面孔拒絕還是義正辭嚴地警告,她都做了。
可是這個男人以一種俯瞰眾生的姿態倏忽降臨在她的生命中,她還來不及逃脫,便被籠罩在陷阱中,欲逃不能。
後來父親發病,陸皓東幾乎是鞍前馬後地忙碌,前兩天還對時微說,國外的專家已經全部到位了,再為她父親做一次手術,他很快就能醒過來了。
蒼白的下唇被牙齒緊緊咬住,卻還是有細微的啜泣聲壓抑不住溢位來,時微只覺得面上一片潮溼,抬起頭來,夜空中高懸的圓月居高臨下灑下一片光輝,沒有下雨,那麼……是她的眼淚。
眼淚像開閘的河水,不斷匯聚到她面上又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