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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是因為這一切都是所謂命中已註定的事實嗎？！”我緩緩的回身，心有不甘的對上身後那張平靜祥和一如不問世俗紅塵的佛尊般的容顏。

37。第三十七章

“是的。”離空閉上眼，輕輕地吐出兩個字，聲音飄忽得就像在嘆息。

“什麼狗屁命運！”我火大的罵道，平時最痛恨說髒話，可此時火氣一來也就管不了那麼許多了。”難道你要我見死不救，就像你當年那樣袖手旁觀，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親弟弟被當作妖孽處死嗎？”我口無遮攔，全然沒注意自己的用辭。

離空，這個如佛的僧人，無論誰見到他，都會忍不住把他當作神聖的象徵；他總是那樣的祥和淡定……和與世無爭。

可是所有的人都忽略了他畢竟並非真正的佛和神，而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凡人。最大的與眾不同之處也不過是不老不死罷了。

當我猛然醒悟自己方才所說的話有多傷人之時，卻已經來不及收回了。

離空仍微合著雙目，一手在胸前合十，另一隻手依舊捉著我的手臂，面容平靜得一如千萬年的古井，“不錯，當年是我被假象矇蔽了雙眼，才沒能夠及時救下夕夜……！”他一字一字的說，每個字都那樣沉重和傷痛。

原來，他的內心並不如表面那樣的平靜無波啊。

“可如今，上天既然讓我回到了八百多年前，我就一定非要插手不可，哪怕付出一切的代價！”我邊冷冷的說，邊想掙脫離空捉住我手臂的那隻手。可誰料想這個優雅淡定的僧人，力氣居然那麼大，任我掙扎了半天都一無所獲，還白弄了滿頭的大汗。

遠處的山崖，在逐漸明亮的蔚藍色的清晨中，再次重演了八百多年前的那一幕歷史——

幾個大漢粗魯的將身上沾著斑斑血跡，神色空洞木然的莫夕夜推至離懸崖只有幾寸的邊沿。

幾村啊……那是隻要輕輕一抬腳或身形稍微一個不穩、一個踉蹌便會墜入那萬丈懸崖下，屍骨無存的距離！

難道，命中註定的便永遠更改不得嗎？！

不甘啊，好不甘心啊……！

有絲絲的腥甜味流入嘴裡。是血的味道。

原來我竟在不覺間將嘴唇給咬爛了。

“求求你……”我抱著最後一絲期望。一向心高氣傲、寧死也不願低頭的我，如今卻低下了高傲的頭顱，低聲下氣的懇求著，“求你救救他啊！”我猶如一個落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死死的盯著離空的臉，聲音不覺微微顫抖著。

離空仍閉著眼，只是眉心卻不為人知的輕輕一顫，像是被什麼銳利的東西給刺疼了卻又強忍著不喊出聲來。”對不起，我無法違背歷史的事實而去救他……我這次來是為了帶你回去的，走吧。”他語氣漠然得聽不出什麼感情。

回去？回我所熟悉的現代嗎？

可偏偏為什麼要在這個要緊的時候！若看不到夕夜平安無事，我寧願永遠不回去！

見我執著的站著不動，離空的聲音明顯冷了下來：“何必強求呢，已經註定的命運又豈是你我所能更改的？！回去吧——！”

就在他說到“回去”的時候，我忽然覺得全身一剎那間變得輕盈起來，彷彿羽毛般沒有任何重量……一層淡細的柔和光芒不知何時將我無聲的圍繞在其中……好象整個人都要隨著那絢麗的光芒飛舞蒸發似的……很奇特和熟悉的感覺……

那不是和我被送到古代時的那種情況嗎？！我猛然覺醒。

“不，我不要回去！”我憤恨的大聲喊叫，可卻絲毫無法擺脫離空的手和那種快要被吸走的感覺。

四周的景象越來越模糊，而我的意識也不再如先前那樣清醒……就在將要被那股強大的吸引力帶走的最後一刻，我恍惚中彷彿看到山崖旁那抹白色的身影連同一塊茶几大小的沉石被人給一同毫不留情的推了下去……！

“夕夜，夕夜——！”

彷彿有人遠遠的狂奔向山崖，邊跑邊撕心裂肺的喊叫著。

那聲音……彷彿是蕭如雲的。

對不起，夕夜……

我終究還是鬥不了那所謂的命運啊……！

我迷迷糊糊的閉上眼，哀傷的如是想道。

……

第三天了。

今天算起來剛好是重新回到現代的第三天了吧……我透過玻璃門看著外面的來來往往的車輛和行人，淡淡地想。

回想起來，那三天前所發生的種種就像是一場很長的夢。夢中有傷痛，也有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