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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紅塵痴嗔哀樂的各種心欲般的超然世外。
這樣的人,有可能會是鬼怪嗎?我不信。
灰衣僧人轉頭看向這邊時,我感覺到他似乎對我微微笑了一下。可是否真對我笑了沒,我也不敢確定。
“夕夜……就此收手吧。”叫離空的僧者手執佛珠,微垂著頭平和的說,只是卻並不抬頭去看那半空中的白衣人影。
啊?!看來魅剎、夕夜和這個奇怪的,不知道是不是人類的離空之間好象還蠻熟的嘛。可說是敵人關係吧,卻沒那種劍拔弩張的氣氛;說是朋友吧,彼此之間好象也友善不到哪裡去。
“什麼收手?你憑什麼就這麼命令我!別忘了我們之間早就沒有了任何關係!”他的語氣裡不覺多了冰冷的怨恨。
“離空,你最好不要插手管閒事,你我之間不是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的……”
魅剎微微的向前傾著上身,語氣半是提醒,半是警告的說道。
“可今天這件事,我無法袖手旁觀……!”僧人微嘆。
“那你要怎樣?”鎂魅剎漠然問,先前還笑得妖魅無比的動人鳳眼,此時已是一片無邊無際的森冷陰寒。而軟榻四周的那些身著鐵甲的高大武士的眼中,亦乍然迸射出森森的凌厲殺氣,眼也不眨的死盯著仍淡然站定的離空。
我知道,只要軟榻中那個紅衣妖魅的魅剎一下指示,哪怕微微一動手指或一個小小眼神的流露,那些武士連同那些懷抱著樂器的‘樂師’就會毫不遲疑的狠狠撲上去,現出鬼魅們最兇殘猙獰的真實面目,將那個僧者撕成無數片。
因著那雙異眼的緣故,我二十多年中也見過不少鬼魅惡靈殺人的場面——只是一般人卻以為那是受害者疾病突發猝死或由於其他事故造成的。
那些血腥恐怖的場面,現在我無疑一回想起來,哪怕是大白天的也會嚇出一身涔涔冷汗來。
“我現在要把這個女子和少年帶走……還有那個‘蕩魂鈴’,我也要定了!”離空雙手合十的說,仍是祥和安定得彷彿並不知道自己隨時都會命喪於鬼魅們似的。“夕夜,不要再錯下去,我不想看著你的心性被多年的仇恨怨意給魔化了……”
魅剎仍半臥半坐在軟榻裡,透過半掩的青紗冷冷的看著;而他的手下——那群鬼魅們,也就不敢輕舉妄動的仍舊立在那裡,目露兇光的瞪著離空,就像一群餓了許久的惡狼般虎視耽耽。
忽然一陣氣旋,不知從何處吹起,吹起了所有人的衣袂和發稍——
“錯?”颳起的氣流將半空中的夕夜吹得將他的大半臉都被揚起的長髮給遮擋住了:“……什麼是錯,什麼又是對?!”
氣流又變大了些,直吹得衣襬在風中‘獵獵’作響。我這才突然驚愕的發現,那股突如其來的氣流原來卻上午自夕夜身上源源不絕的散發出來的。
白衣的身影在半空中的氣流裡更顯得飄忽不定,那四下亂飛舞的長髮下隱隱露出兩隻閃亮的眼睛來。
那眼神,哀傷卻又怨恨無比!
“那你告訴我——為什麼當年,我什麼也沒做錯,什麼罪也沒犯,就被那些人給綁在石頭上給推下萬丈山崖時,你卻外上,沒站在人群中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
氣流猛然間又更大了,我被吹得東歪西倒,險些站立不穩,有好幾次都擔心自己會不會被一下刮起來。
離空仍雙手合十的站在那裡不言不語,寬大的僧狍被強大的氣流吹得狂飛亂揚,發出一陣‘嘩嘩’的聲音。
“為什麼!為什麼你當時不上前救我啊?!”夕夜憤怒而絕望的嘶聲大吼:“你說啊——哥哥!”
13。第十三章 是他
“哥哥?!”聞言,我忍不住失聲叫了出來。儘管先前一直在心裡暗自猜測著這個離空的真實身份,可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居然會是夕夜的哥哥!若真是這樣,那夕夜所說的,當他被人推下萬丈山崖時,身為兄長的離空卻在人群之中袖手旁觀也是事實了?!
我想著就不由的感到手足一陣冰冷,忽然不經意的記起血姬曾對夕夜說過的一句話——
“你忘了當初那些人類是如何對待你,將你逼上絕路的嗎?”
恍然間我明白了夕夜眼底那抹深入骨髓的哀傷與憤怒是從何而來了。
狂大的氣流裡,離空仍靜靜地一言不發,可我卻眼尖的瞄見當他聽到夕夜淒厲而絕望的質問時,胸前那合十的雙手不為人知的微微一僵,可隨即卻又恢復如昔的淡定了。
狂亂的風,不知何時又逐漸變小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