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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個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多麼冠冕堂皇的理由啊。皇帝不下旨,魏璟元早就猜到因為什麼,至於眼前坐著的這個人,名義上的父親,不過是心存私心,他知曉自己並非他親生骨血,又怎會讓一個來歷不明的人世襲爵位呢。
魏璟元暫且擱置心中的不快,故作恍然大悟道:“父親說的是,國公府的榮耀兒子勢必會保全,兒子已然明瞭其中因由,所以父親……”魏璟元起身,隨後跪倒在魏國淮面前,重重磕了個頭說:“父親,兒子懇請回到祖父的家鄉,一切就從那裡開始吧。”
魏國淮以為騙過了魏璟元,心中喜不自勝,而臉上依舊滿面愁容,“元兒的意思為父明白,只不過……”
魏璟元注視著他,“父親可是擔心太子那裡?”
魏國淮嘆息道:“太子如今選你作為伴讀,若是沒有個好的由頭,怕是很難脫身。”魏國淮站起身,背手繞過案牘來到魏璟元身前,垂下頭,眼中流露出虛假的疼惜,“今日朝堂之上,文丞相為了一己私慾苦苦相逼,若不是為父僥倖躲過這一劫,怕是早已被視為太子一黨,元兒你要記住,無論你將來能否入得了仕途,能表露衷心的唯有一人,那就是皇上。”
魏璟元應聲道:“父親的教誨兒子記住了。”
魏國淮欣慰道:“你明白就好,至於太子伴讀一事,為父還要細細思量,且先順其自然吧。”魏國淮看了眼窗外,“時候不早了,你今日陪太子與二殿下三殿下去了翠屏樓,想必也已經累了,早些回去歇著吧。”
魏璟元撩袍起身,“父親也早些歇著,兒子先回去了。”魏璟元退出了書房,順手關了門後故意重步走了幾步,隨後倚牆而立,側耳聽著書房中的動靜。
“老爺,大少爺這是明白了您的意思?”魏麟一直藏匿在書房的角落裡,魏璟元前腳剛走,他得到了魏國淮的應允才敢現身。
魏國淮坐在案牘前,“元兒心思敏捷,怎會不明白我的意思。”
魏麟想了想又說:“大少爺可是有了抱怨?”
魏國淮冷笑,“元兒方才那個問題著實讓我有些意外,我這個兒子倒是個有意思的,若他身上流著我的血該有多好啊。”說到這裡,魏國淮面帶惋惜,隨後目光中透出一絲殺意,“你只當沒有聽過。”
魏麟早已深埋下頭,“魏麟不曾聽過任何事情。”
魏璟元站在門外,雙手緊握成拳,原來魏國淮早已知曉,看來陳氏真的並非自己的親生母親,若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唯一的一個辦法就是從陳氏口中得知了。魏璟元撩起下襬,輕手輕腳的遠離了書房。
“可是走了?”魏國淮低頭看著兵書。
魏麟應聲道:“大少爺已是走了。”
魏國淮這才抬起頭,淺笑道:“若元兒能一心向我,我這個名義上的父親倒不是多願為難於他。”
魏麟說:“老爺這麼做,是想讓大少爺和夫人起嫌隙?”
“此乃一個方面。”魏國淮又陰轉晴,笑著說:“最重要的還是給他提個醒,莫要以一個來歷不明的身份妄想成為國公府的世子。”
魏麟想了想又說:“老爺,恕魏麟直言,除了大少爺是嫡子……”魏麟的話點到即止,他很想知道魏國淮對這一點是如何打算的。
魏國淮笑道:“這事又有何難辦的,雍國公府本就是以戰功得名,都是上得了沙場的軍中漢子,繁文縟節在我的眼中不過是不成文的規矩,若有朝一日元兒‘不幸遇難’又或者‘不治身亡’,難不成我國公府就要無人繼承了?景存生性雖有些魯莽,倒也不是不可以世襲爵位,庶出如何?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更何況一個國公府的世子,旁人說不出什麼的。”
魏麟被那一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嚇出一身冷汗,雖知曉魏國淮不過是打了個比方,卻仍心有餘悸的窺視了他一眼,暗道自己這份差事真是旁人所不能及的,皇上如此,太子如此,王公大臣亦是如此!
魏璟元此時的心情並沒有多麼的複雜,既然他並非魏國淮與陳氏親生,養育之恩雖銘記於心,卻也不能讓他們存心利用,如此一來,魏璟元釋懷了,將來做起事來,自是不必顧慮太多。
待恩之,銘感於心;愧對之,數倍奉還。
魏璟元沒有離開主院兒,而是來到了等候已經的大夫人處。魏璟元進了門,大夫人正斜靠在踏上撫摸著那塊從宮裡賞賜下來的玉如意。魏璟元走上前,垂首道:“母親深夜叫兒子前來,可是有要事?”
陳氏笑道:“快坐下。”
魏璟元入座,陳氏再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