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法剋制地想要大吼,勉強壓低了聲音。“太危險了!在沒有任何人保護下闖進沙漠,很容易喪命的!”
“嗚……”莎曼被這句話勾起了滿腹委屈和恐懼,眼淚立刻像泉水般湧出,哇地死命摟住他的脖子放聲大哭。“我好害怕,嗚……沙漠裡一個人也看不到……太陽好熱,地上有好多白慘慘的骨頭……天黑了,狼叫得好凶,好像一直跟著我,我如何也趕不上你,嗚……羅亞、羅亞……”到後來,她只是不停地叫著他的名字,彷彿溺水者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只能抱著她,輕輕拍打她的背脊,“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我在這兒呢,莎曼,不要哭。”
“嗚……嗚……”那種驚懼與絕望一時卻難以壓抑,她放肆地、歇斯底里地在他懷中痛哭,於是他不再說話,只是安靜地抱著她,源源不絕地提供著溫熱與安全感。
好半天,痛哭終於變為啜泣,又慢慢變成簡短的抽噎。
他悄悄吁了口長氣,“莎……殿下是怎麼找來的?”
“巴風,我給巴風嗅了你的鞋,它帶我來的。”
黑狗蹲坐在兩人旁邊,聽到自己的名字,汪汪地叫了一聲。
他嘆息。也就是說,她獨自一人騎馬走進死海沙漠,走了六十里,只有一條小狗為伴。他詫異於她的大膽,在他的印象裡,她一直是柔弱而膽怯的,怕蟲子、怕黑夜、怕血、怕疼……這樣的莎曼,居然……是什麼讓她突然變得如此勇敢?
“為什麼要來?”他忍不住問。
“你又為什麼要走?”她輕輕地、委屈地反問。
他不肯回答,這是個禁忌的話題,他不該去碰觸它。“我帶殿下回營地,你必須趕緊暖和起來,否則會生病。”
“你從來不這麼叫我的,別叫我殿下!”
他臉上瞬間閃過一絲陰鬱,沒有說話。
“羅亞,你為什麼要走?”她抓住他的手;阻止他逃避。“為什麼甚至不來跟我告別?”
因為我不想面對悲劇,因為在你身上我看到命運的陷阱,因為我們之間隔著天與地,即使如此接近卻依然是兩個世界……
“這並不重要,我們走吧。”
他想去牽馬,卻被她攔著不放,蒼白的小臉上浮起固執的神情。“這當然重要,我們是朋友啊!”
朋友嗎?羅亞看著這張美麗而純潔的面孔,再次確定自己的做法是正確的。越早離開就越能減低傷害,無論對誰。
“羅亞,我們是朋友吧?”見他默不作聲,她開始慌亂起來,急切地追問著。
他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緊閉雙唇,一言不發。
吉娜的話突然闖入莎曼腦海,“公主和平民不會是朋友。”因為這樣羅亞才要離開嗎?因為這樣他才會受傷嗎?因為和她做朋友?
即使不說話,她也可以從他的表情和態度判斷出自己猜對了。從來沒有一刻讓她如此痛恨自己是個公主,這個榮耀而虛無的頭銜如同一個最深沉的夢魔,毫不留情地奪走她生命中僅有的那一點光和熱,僅有的一點甜蜜和喜悅。
羅亞永遠也不會明白,他對她來說意味著什麼,真的,不僅僅是“朋友”而已,還包含了人生中最重要、支援著她繼續生活下去的勇氣與溫情。
夜色變得如此沉重,風從高大的沙丘掠過,帶起陣陣尖銳的呼嘯,像嬰兒的哭泣般刺耳。她忽然覺得無比寒冷、無比疲憊,一路上所懷著 的激動已化為徹骨的失望,卻仍有那麼一絲希冀,如地上隨風搖曳的火把般固執地不肯熄滅。
如果,如果羅亞肯說句話……
然而,他始終沉默,不曾說出她盼望的話語。
遠遠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了過來,羅亞一把拉起莎曼,踩熄火把,牽著兩匹馬奔到沙丘後面隱藏起來,警戒地望著聲音的方向。
巴風乖乖地跟來,蹲在他們身邊,聰明地沒發出任何聲音。
克利德叔叔說過,沙漠裡並不太平,強盜時常會襲擊小隊商旅,他們現在遠離營地,又無可以自保的武器,實在很危險。
“羅亞……”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莫名其妙,她輕聲開口。
“噓!”他制止她出聲,仍緊張地注視著前方。
不管怎樣,羅亞還是關心自己的。雖然不明白髮生什麼事,莎曼仍從他的舉動中覺察了這一點,臉上浮現喜悅的笑意。
噠噠的馬蹄聲由遠而近,沒有火把,在星輝下只看得出來人身材魁偉,有著一頭及肩黑髮,催促坐騎的姿態帶著緊張與急迫,向他們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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