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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臉受傷的表情,林惜南心中一痛,忍不住踮起腳尖吻了一下他唇角,柔聲懇求道:“文翰,現世安好,我們都不要想太多了,好不好?”
蕭文翰眉頭動了動,忽然大力扣住她腰身把她貼緊自己,狠狠地吻下去。林惜南腳下一個踉蹌,重心不穩,全副安全感都放在了他圈住她的那隻手臂上。感受到他的憤怒和不甘,林惜南深感歉然,只好由著他吮吸啃咬,不敢有絲毫反抗,直到終於受不了那股隱痛,才撥出聲來。蕭文翰喘著氣放開她,咬牙切齒地說:“好,聽你的,你說怎樣便怎樣。我等,等到你願意跟我談未來。”
說罷,放開她,確定她站穩了,轉身迅速消失在站外。
林惜南站在人來人往的站臺內,看著他的背影,忽覺得被抽空了一般,再也支援不住,蹲下身去。
第二十九章(上)
林惜南記得有一年秋天,那時候還在高中,班上人基本上都感冒了,她屬於最先感冒的一批。老師急壞了,天天叮囑吃飯穿衣,她作為看上去最瘦弱的一個,是最重點的嘮叨物件,最後卻是那一批少數沒有被遣返回家的其中之一,對此,很多人吃驚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有時候情緒太惡劣了,她也曾自暴自棄地想過,讓她大病一場吧,然後浴火重生,脫胎換骨。可惜她這輩子都只得過感冒發燒這種病,另外加一次出水痘,最嚴重的時候就是剛到C中那一年。那一次其實也就前一回有點不容樂觀,後一回純粹是卓越小題大做。
這樣說起來,她正正經經進醫院除了自己那兩次就是趙南那次手術了,看上去很幸運啊,可她現在第四次進醫院真是手忙腳亂萬念俱灰了。
有時大半夜做著夢醒過來她還會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日回家的情景,然後徹夜難眠,呆愣愣地盯著虛空的黑暗直到天明。
那日和蕭文翰耗得太久,回到家已伸手不見五指,對面不相識。她事先沒有跟老林他們說過,倒也沒有多大的心理壓力,未曾想一進門就碰上趙南。估計那一天她哭得太多,到底還是掩蓋不了,趙南當即就數落起她來,說著說著便扯到結婚的事情上。林惜南剛和蕭文翰鬧過一場,一聽到這詞就鬧心,終於也犯了脾氣,不耐煩地回了嘴,“媽,我才二十四呢,你能晚點兒再說嗎?”趙南一下子就火了,“畢業都三年了,還這麼一個人混著……”“那我明天就找個人嫁了,隔壁阿狗還是村東頭的小強?你說了算吧!”說完就回自己房,晚飯也不吃了。才走了兩步就聽到身後“嗵”地一聲,一回頭,趙南竟捂著右肋疼翻在地上,可嘴裡卻是一點聲音也沒有。
老林揹著趙南到村衛生站,羅叔把了把脈立刻就給鎮醫院打電話叫急診。到醫院只做了B超便確診為肝癌,已到了晚期。老林陪著趙南在急診室,林惜南隨醫生去拿檢查結果,一聽這訊息,看著醫生的嘴巴一張一合,耳裡有聲音進去,卻總是不知道他說了什麼。那一晚怎麼過去的她忘了,只知道隨著護士走這兒跑那兒,該交錢的時候就刷卡簽字。第二天腦子漸漸能運轉了,去找醫生詢問。醫生指著她的鼻子罵了一通:“小姐,現在這樣一張死人臉有什麼用?要裝可憐裝難受跟你男朋友裝去,癌細胞可不吃你那套!我不瞞你說,捱到這個地步才上醫院,便是大羅金仙也無能為力,何況區區醫院?你好歹是讀過書的吧,一點常識都沒有?你以為一次手術成功了就沒危險了?癌細胞會轉移的!你做什麼工作能忙到關心一下生你養你的母親都做不到?”
趙南的乳腺癌手術確實是非常成功,術後化療也是全套做下來的,但最後還是發生遠處轉移了。肝癌早期症狀不明顯,只有靠定期檢查,可林惜南一直沒有定期體檢的思維,確切的說,農村裡幾乎沒有這個概念。後來嚴重一點,趙南身上出現肝區疼痛的症狀了,她卻以為不過是乳腺癌那點後遺症,又不想林惜南像上次那樣勞累,便自個兒忍了,直到終於在林惜南面前發作。後來想想,林惜南覺得自己真的是該死,連肝癌病人易怒這個常識都沒有,還以為是更年期,當真是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林惜南逼著自己儘快正常起來。入院第三天,她確定自己可以笑著進病房了才在趙南醒著時進去。老林是知道病情的,卻始終很平靜的樣子。其實林惜南晚間站在門外,看著他坐在床邊藉著月光久久凝視趙南的睡顏。趴在床邊睡著時,她幫他蓋被子加衣服,有好幾次被他攥緊了手不放,聽到他喃喃地喊著“南南”。平常老林都是喊趙南“老婆子”,但她知道這“南南”叫的不是自己;家裡人,包括姨媽家都只叫她“小惜”,“南南”這個稱呼獨屬趙南,如同趙南在這兩家裡的地位一般獨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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