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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去解讀已知的一切。她的生活達到前所未有的豐富,在離開中國前做夢也沒想過的豐富。這真像是一段奇幻的旅行,簡直比《射鵰英雄傳》裡郭靖的連番境遇更出人意料。從事翻譯的有數萬人,而那個真正的圈子其實並不大,最初她也不過是郭靖那樣的傻小子一個,現在,雖不能與高翻裡的那三座大山相提並論,但無論誰提起林惜南這個名字,是內行的都會點個頭稱讚一句。其實這種肯定從四年前的環境大會就開始了,那是她終於被這個圈子承認的起點,當然,也是她這段旅程的起點。但每每陷在聯合國大樓裡一場接一場的會議中吃飯喝水都是奢望的時候,她還是莫名地覺得失落。
後排坐著兩個高中生吧,興高采烈地憧憬著一個月後的生活。一個月後,有一場曾與她關係密切的考試。十七歲生日剛過,她親身參加了那個考試,沒有和其他人一樣焦頭爛額,輕輕鬆鬆地就去了S大的英語系。二十二歲的生日剛過,她的第一批學生走進考場,她卻沒有一點緊張和關心。然後是下一年。之後,那場考試終於徹底離她遠去。歲月竟然就是這樣溜走的,她感到詫異,也很無奈。忽然想起高中的一篇命題作文:用最初的心做永遠的事。
最初的心?她最初的心是什麼?老林教她讀倉央嘉措的《那一世》,於是她知道,有人懂藏語也通漢語,能在這兩個民族的牆壁上開扇門,告訴世人,有一句動人的詩是“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後來知道愛爾蘭有一位痴情的詩人,他給心愛的女子寫詩,告訴她“多少人愛你青春歡暢的時辰,愛慕你的美麗,假意或真心,只有一個人愛你那朝聖者的靈魂,愛你衰老了的臉上痛苦的皺紋”。那樣一些人,把這個世界的門一扇扇開啟,引著隔壁的人們遊覽或者狂歡,而他們自己,被人們當做傳聲筒,不屑一顧。不,其實他們也是創作者。她曾想過自己會是其中的一員,卻沒料到最後竟在分岔的路口一腳踏錯,來到另一個看似光鮮實則短暫的世界。她兢兢業業,無論哪種級別何等重要的會議都力求翻譯得精益求精,也有不少人稱讚過她無可挑剔的即時翻譯,但會議室的門一關上,再完美的譯文也得宣告它的使命完成。她的作用,只是與會議的時間一樣長。可曾經讀到的詩文,已經千百年了。
那條未走的路,她還能夠重新踏足嗎?當初選擇了另一條,她見識到了這個世界真正的繁華與殘酷,可也遺落了最初的心。
而立,而立……其實她真希望能一步走到不惑之年,再無難解之事難破之謎。
在紐約這三年生活節奏空前緊張,每次都是一挨枕頭就睡著了,她無數次在去宴會酒會的途中睡著在Aron的車上。Aron常常表示很傷心,他的魅力竟然比不上一個白鬍子老頭兒。混混沌沌地思考著過往,等一覺醒來,已是夜幕深垂,S市輝煌魅惑的夜色就在眼下。
四年不見,景曉陽竟還是當年那副幹練明快的模樣,絲毫不見老。一瞧見她便撲了過來,一個熊抱把她胸腔裡的空氣全給擠了出去。通訊再怎麼發達,打電話通影片寄禮物,其實都比不得一個擁抱來得溫暖真實。思及此,腦子裡有什麼東西忽忽地飛過,但很快就給景曉陽的開場白拍飛了。
“還記得大學翻譯課上老師講過的經典句型第一個麼?”
“什麼?”林惜南終於喘過一口氣,還沒恢復神智就被問了個如此高難度的問題。
“leave sb the choice of,”考翻大翻譯,景曉陽得意地扔出答案,“要麼……要麼……例句是什麼?”
林惜南暗道不妙,正想轉移話題,她已先一步說出來:“The age of 30s leaves you the choice of marriage or remaining a bachelor。”
年過三十,要麼單身,要麼結婚。
景曉陽什麼時候化身趙南了?
不過……
“年過三十的到底是誰?”怎麼說她也還不到點啊,景曉陽可是正正經經三十二了。
可話一出口她就覺得沒意思了,因為從景曉陽肩膀一抬頭就看見一張明明媚媚的俊臉,笑得一臉陽光燦爛,男子見她終於發現自己,衝她揮揮手,優雅如英國女王面見臣民,略帶沙啞的嗓音無比性感地朝她開炮:“惜南,歡迎回來。還記得我麼?”
記得?怎麼會不記得?他可不就是景曉陽這色女從二十二歲追到三十二歲還沒到手的小馬駒陸清平麼?
景曉陽聞聲已放開她,低著頭靦腆地笑,一副名門淑女大家閨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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