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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惜南想起那日嚴西茗苦澀的笑容,突然覺得周承曦異常可惡,於是笑了:
“是嗎?所以你找了個大籠子把她圈起來,由著她折騰?周總是我見過最出色的男子之一,怎麼如此不自信,非得要把人捆在手裡才安心?你是和她最親近的人,她心繫何人,你難道會沒知覺嗎?若是她當真一分情意也無,怎麼會走得這樣不幹不脆?”
周承曦抬起頭,看著她的眼神頗為凌厲,不知是因為她看得比他自己還要清楚,還是因為她稍嫌輕慢的態度。
他忽然冷笑了出來:
“林老師還真是看得透徹啊。不知道你的不幹不脆是為了什麼呢?”
林惜南從一開始就覺得周承曦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可沒想到還會恩將仇報。可轉念一想,有些事情,說到底還是自己的原因,即便她再怎麼認為周承曦沒有立場,也無可反駁。
唯有落荒而逃。
林惜南第一次得知周承曦的存在是在譚進的信裡。
大二快結束時,室友慶生選在了酒吧裡,然後她很不幸地在一群紅男綠女裡發現譚進的身影。一個打扮入時的女子全身倚在他的身上。她不動聲色地繼續這邊的歡鬧,偶爾也注意那邊的熱烈。直到後來,他們這邊出了點狀況,吸引了那邊的目光。
為了避開譚進,給她自己騰出個空間好好想想,那個暑假她加入了公益社團去內蒙古的支教隊伍。人在通訊極度不暢的邊陲村莊待了兩個月,再回來的時候,頗有點脫胎換骨的感覺。於是按譚進的留言找到他的住處,想著與他言歸於好,卻不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與旁人擁吻的場面。
這個譚進,和她認識的譚進好像完全不一樣呢。回頭翻看兩人的合照,那些溫柔寵溺的眼神忽然有些刺眼,把她和傷害隔離開的同時,也在嘲笑著她是個白痴,一個天真的白痴。
很快,她收到了譚進的解釋信。那是一個很狗血很濫俗,卻偏偏揭示著這個世界某個顛撲不破的真理的故事。譚進的母親是周永盛的前妻,當然,兩人是友好地結束了婚姻關係的,而周永盛對兒子,也是盡職盡責的。那一段時間,周永盛潛藏的事業出了不小的岔子,人命關天。那時候,周承曦尚在國外打混,對於他老子的麻煩,只說,倒不如沒有那些所謂的事業,不知省去多少人的傷心。唯一肯出手的那家,他千金卻一張口要譚進三個月的時間。譚進不過是一個還沒畢業的毛頭小子,有什麼辦法?林惜南得知實情的時候,想著以譚進的驕傲,要用何種心境去與那位學姐“逢場作戲”,一度夜不能寐。
景曉陽看著她的掙扎,勸她別執拗下去了,譚進依然是那個愛她的譚進。可她怎麼回答來著?她忽略掉自己的膽小懦弱,殘忍地說,有了逢場作戲,就有可能假戲真做;有了一次隱瞞欺騙,就有可能一輩子偷偷摸摸。她不願到時候再追悔莫及,倒不如及早各唱各戲,也許還能做個朋友,不必弄得老死不相往來。
除卻老林兩口子,譚進是第一個讓她全心信賴的人,景曉陽是第二個。可是如今,一個幾成陌路;另一個,遠隔重洋,杳無音信。這兩人,都曾許過她一生一世啊,怎麼到如今,連回憶起來都覺得無力呢?
終究,還是要她一個人坐等天荒地老。
第十八章(上)
看著月考英語成績分析結果,林惜南覺得A班和B班的差別還真不是一般的大。當然,這也確實是按照基礎分班的惡果。把學生按成績分出個等級式的班別來,在從優到劣分配老師,實在是一個惡性迴圈。
談瀟雖不是其中最出色的,也算是很突出的了。林惜南會特別注意她,完全是不由自主的。拋去第一天課上課後的直接挑釁不說,這一個月的針鋒相對實在讓林惜南無奈又好笑。談瀟明裡暗裡那些義正詞嚴煞有介事的批評和指摘,於她來講,真的太幼稚,無聊到她連辯解都不屑,更不必說回擊了。
為了在專業能力和水準這方面打擊到她的自信和淡定,談瀟很少聽她講課,通常都是自己看教參翻字典。對於她的課堂遊戲之類的活動,嗤之以鼻,均報以不屑的態度。有時候,上課也會發言,但是,內容都是質疑她的講解的。很多時候,林惜南都不得不告訴她,這個問題,參考書上講得不太清楚,或者,一本字典並不能囊括一個單詞的所有用法。出於一名教師的責任心,末了,林惜南還會就問題型別推薦一些相關書籍,方便談瀟更好地無視她的課堂。
一般來講,人最怕的莫過於被孤立和群起而攻。談瀟顯然很理解並且很善於運用這一弱點。而讓這個弱點最大限度地暴露出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