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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往往是耐人尋味的點睛之筆。譬如蔚韋在醉酒不省人事的情況下遭郭東的玷汙,總覺得自尊受到了極大的傷害,但是後來她的心理又有了微妙的變化。作者以不無幽默的筆調寫道:“自尊被傷害的感覺,就像一杯茶,剛泡出時是濃濃的、釅釅的,但被水一遍遍地衝泡了多次,味兒也就慢慢地淡了。”又如,郭東和蔚韋第二天又去他們嬉戲過的沙灘,試圖尋找兩人昨晚留下的印記。但是“寬廣平展的沙灘上,佈滿了一夜波浪留下的道道吻痕,似某個當代印象派畫師的傑作。兩人興致勃勃地去尋找昨晚他們留在那裡的沙桌,這注定是一場徒勞——哪裡還有它的一點點痕跡!在壯闊的大海面前,一切人為的存在都是那麼短暫渺小、瞬間即逝。”看似泛泛,其實恰是蔚韋與郭東之間這場遊戲的讖語!
小說人物不多 ,真正的主角其實也就宏成和蔚韋夫妻倆。由於鋪墊充分,因此他們各自的“始亂終棄”以及最後的“分而複合”都顯得真實可信。對於小說的結局,有個先我看過這部小說的朋友曾這樣認為:各方面幾近無可挑剔,只是結局宏成與蔚韋“重歸於好”有些理想化了。但我的看法正好相反。這個貌似團圓的結局不是理想化,而是殘酷,是全書的精華所在。請看:“……宏成撫摩著書本,目光久久停留在院子角落裡的桂花樹上。桂花樹厚碩的葉子在夕照中閃著熠熠的光澤,幻化成了油菜花盛開的婺源鄉村,他聽到了當年自己和藍珊的對話……”此時此刻,已至暮年的宏成已深陷在無窮的惆悵和深深的負罪感中。至於蔚韋——她此刻“站在門前紫藤虯纏的廊下”注視、猜度著宏成,其心情也應該是“紫藤虯纏”,這不僅是指始於那次事故的抑鬱症和癔症幾乎就纏了她的後半生。命運註定了他們的餘生已不得安寧:無論是那個倒斃在玻璃菸缸下的鬼魂,還是那個餘生飄零、可能至死都未有歸宿的藍珊,都是他們各自揹負一生的十字架。命運更是註定了他們後半生的同床異夢,因為他們之間的感情已經在多年前的“出軌”中消耗殆盡。早早離異應該是他們最好的解脫,這樣也能讓宏成和藍珊“有情人終成眷屬”,這正是不少讀者樂意看到的結局。但作者偏不,他偏要要使他們“團圓”在一起。這時候,作者手裡的筆已經變成了一柄寒光閃閃的手術刀,他一邊慢條斯理地嗖嗖切割,一邊忙不迭遮掩創口,將汨汨而湧的鮮血擦拭、藏掖得乾乾淨淨……而在這番“手術”中,在滾滾紅塵中人的錯位、荒唐和無奈卻清晰可見了——這是其它的結局所不能替代的。
即使是遙望一下在這“溫馨”面紗下的真實殘酷,也已使人不寒而慄了。 。 想看書來
我們怎樣回家
我們怎樣回家
——讀長篇小說《在紅塵中遙望》
一口氣讀完長篇小說《在紅塵中遙望》,聽到窗外有秋蟲在空寂的夜裡迴旋出三三兩兩的夢囈,讓人恍有復歸童年時代枕著蛙鳴入眠的悠遠與不真實。而我,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縱觀全書,情節不繁複,人物也不多,卻將一個在現實生活中司空見慣的關於男人和女人的“情”、“欲”故事娓娓道來,讓人看著不累。
看不到慣常類似作品中的情感的撕裂和悲壯,沒有總是讓人恨鐵不成鋼地為其冤屈憋悶的怨婦,也沒有沒心沒肺到讓人恨不得殺了千刀的陳世美角色。我所看到的就是“溫和”兩個字。溫和地出軌與迴歸。或者說溫和地得到與失去。小說主人公們關於理想的尋找,靈肉的出軌、精神的迷失,及到最後順理成章的各自迴歸,一切在生活中被人熟視無睹的故事,在小說中都是如此的真實、必然和水到渠成。主人公們情感兌變的軌跡無可厚非。他們只不過是將自己內心蟄伏的慾望拿出來作了一次實戰演習,拿自己的婚姻作了一回賭注。這種演習在我們的生活中已經比比皆是,毫無新鮮感可言。畢竟紅塵中,世界太過精彩,什麼事都可能發生,一個能夠演繹一生一世的愛情或者婚姻故事已經是國寶級的精品了。更多的,發生於婚姻或婚姻邊緣的,是悵惘,是迷失,是期望,是尋找,是一個又一個擦身而過稍縱即逝的美好演變成的遺憾。這種失落與誘惑,令多少人輾轉於得失之間,欲罷不能,望而生畏,卻不願卻步。並且,就人物而言,無論是在經歷中年婚姻危機時雙雙出軌的宏成、蔚韋夫婦,還是作為第三者出現的一號主人公藍珊,在故事發展的各個階段,都有各自動人的人性的閃光。甚至連最後死於蔚韋菸灰缸下的反面角色郭東,初時仍有敦厚淳樸的人性閃光。這閃光源於他對於蔚韋的戀情,或者說一種戀母情節的復甦,人物也因此有血有肉,豐盈生動,最後的裂變也就不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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