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第2/4 頁)
“哎呀,日出看不成了!”郭東驚呼。
蔚韋聞聲坐起身,慵懶地打了個哈欠,嘟噥道:“都怪你昨晚太貪,耽誤了時間!”
“你也不是一樣貪啊!”郭東回擊道。
蔚韋抓起一個枕頭,猛地向郭東砸去。他手一伸、腰一彎,就乖乖地將枕頭沒收了。於是,她操起另一個枕頭再次砸去。他也不示弱,奮起還擊……嘻嘻哈哈、轟轟烈烈地打了一場枕頭大戰。
在賓館富麗堂皇的餐廳用完早餐後,兩人看看外面的陽光實在過於強烈,回到房間,在陽臺上觀起了風景:湛藍的天空一碧如洗、蓬勃的椰林反射著明晃晃的光斑、燦爛的陽光在海水裡華麗地跳舞,清新的海風帶著略略的鹹味拂來,層層海浪親吻著同樣潔白的沙灘,輕捷的白鷗在雲端滑翔著,箭似的飛魚在浪尖閃著星輝,神秘的小島在遠處若隱若現……
海景誘人。兩人看著看著,再也顧不得陽光的灼熱,迅速穿戴上酒店提供的遮陽衣帽和工具,全副武裝奔向閃銀爍金的海灘。
寬廣平展的沙灘上,佈滿了一夜波浪留下的道道吻痕,似某個當代印象派畫師的傑作。兩人興致勃勃地去尋找昨晚他們留在那裡的沙桌或者其痕跡,這注定是一場徒勞——哪裡還有它的一點點痕跡!在永恆壯闊的大海面前,一切人為的存在是那麼短暫渺小、瞬間即逝,是完全可以忽略不計的。
蔚韋抓起一把沙,看著它慢慢地從指縫間漏光,心裡好不惆悵。為什麼越想捏住它,它卻反而漏得更快?她其實也不太明白。
遊玩了一陣,全身都已是汗津津的了,連墨鏡鏡片也蒙上了重重的汗氣。儘管有全副的遮陽防曬裝備,但北緯十八度午前陽光下的海灘畢竟不是久留之地。兩人便趕快逃回到賓館,衝進浴室趕快洗澡。澡後,郭東要打電話叫賓館洗衣服務,被蔚韋止住了。她想在這裡體驗一下居家洗衣的感覺。他便也不勉強,開啟電視機,看起了付費美國大片,且把雙腿在茶几上擱得老高老高,儼然一副大老爺的樣子。女人在盥洗室裡洗衣,男人高蹺著腿看電視,這個來自山東的男人得到了某種精神上的滿足。
蔚韋用頭巾紮起溼漉漉的頭髮,一邊哼著歌一邊洗著衣服。洗完了,端衣盆到陽臺上,將陽臺一邊牆上的一根細繩牽起,拉過來掛在另一邊的鉤子上,即成了一根簡易的“晾衣杆”。然後,她把衣服一件件地展開晾上去,衣服像旗幟一樣在三亞的陽光下飄揚。午睡後醒來,她到陽臺上一摸,衣服早已經幹了。把衣服一一收下,捧進房間,滿屋子都是陽光的味道。當她呼喚郭東來取走自己衣服的那一瞬,感覺自己已經在三亞真正做起了純粹的居家女人。她對此也不由得奇怪,在商界風裡來雨裡去,所有的家務都留給了保姆,已多少年沒在家洗過一件衣服、沒做過一頓飯了。而到了三亞,她竟露出了幾分小女人的天性。不知怎的,她忽然憶起遠在數千裡之外的故鄉小城。在那個生她養她的大宅院裡,因為父母是雙職工,為生計忙碌,她從很小的時候就學會了做家務。讀到初中時,因為弟妹還小,家裡的衣服基本都由她包乾洗了,連早上到菜場買菜也是她。好在那時候的中學課業並不重,她有的是時間。由洗衣,她想起了故鄉的護城河。她記得,走出大宅院大門向南二三十米,是環城路,再往前就是那條俗稱濠河的護城河了。河岸被劃一的條石砌得像城牆似地整整齊齊,每隔數十米建有一個河埠頭。在護城河與環城路之間,是狹長連綿的林蔭帶。每個河埠頭附近的林蔭裡,總會長著一兩棵枝葉茂盛的皂角樹,夾雜在成排的法國梧桐之間。可是現在,河已被填,並被改造成了一條毫無特色的馬路。那時的河水是多麼清澈和生態呵,去淘米時,甚至會有小魚跳進淘籮裡來。夏天的時候,她在河埠頭洗衣服時,宏成常常會出現在埠頭邊的皂角樹上。他採摘下一顆顆綠寶石似晶瑩的皂角,向她扔來。她會咯咯地笑著,去撿那一顆顆在埠頭青石板上蹦蹦跳跳的皂角,然後一顆顆地揉碎,搓進那堆待洗的衣服裡,搓出濃濃的白色泡沫。於是,在整個埠頭附近,就瀰漫開了皂角的可人清香……想起來,那已是多麼遙遠又彷彿是近在眼前的美好時光啊!可是現在!一瞬間,原來滿心喜悅著的她忽然悵然若失,鼻子尖一酸,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為了不讓郭東察覺,她藉故躲進洗手間,呆了好一會才出來。
午後的天空已佈滿了厚厚薄薄的雲層,太陽躲藏在雲層裡早已失去了午前的淫威。兩人走出門去,散漫地穿行在賓館的熱帶雨林花園裡。喜來登大酒店不愧是豪華酒店,它所擁有的熱帶雨林花園佔地廣闊,大道小徑在花木蔥蘢中交錯盤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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