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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了莫大的損傷。你們的隔膜也就越來越深。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宏成如覺醍醐灌頂,喃喃道:“我現在發覺:我可能和她不是同一類人。”
“不是可能,是現實。並且,也不是你現在發覺,而是早就發覺了。只是你的感恩心理遮蔽、模糊了你的感覺,或者說你發覺了但又不敢承認,不敢面對,你受著道德強有力的牽制,或者說壓抑;只是隨著時間,你們的分歧越來越大,你的感情真空越來越大,最後的背叛也就水到渠成了。有一句話說得更加殘酷:男人無所謂忠誠,忠誠是因為背叛的籌碼太低……”見宏成嘴唇翕動著想辯解什麼,藍珊突然話鋒一轉:“不過,我對它不以為然。我認為,你的背叛,恰恰是你的忠誠。”
宏成的思路剛有點理清,又被藍珊繞來繞去的邏輯搞得稀裡糊塗了。他轉不過彎來:“你在說些什麼呀?”
“宏,我常常在想,這忠誠它到底是一種什麼東西?”藍珊的語氣緩了下來。“我想,它應該是一種發自人的內心、合乎人性的自然選擇。當人們相愛相諧,忠誠就成為一種內心所需,這是最堅固的忠誠。”
宏成恭聽著。
“忠誠,有時候是很簡單的。你想,對朋友的忠誠,是因為對方夠得上朋友。當友情不存,也就不再有忠誠和背叛可言。這是人們普遍可以理解的。又如對家庭的忠誠,是因為家庭是你之所出你的父母繁衍又養育了你,你對父母要有回報。在家庭裡,你繁衍並養育了你的子女,既然你使你的子女來到了這個世界,那你對你的子女成長負有無可推辭的責任,你必須對他們忠誠。這也是人們普遍可以理解的。但是,對配偶的忠誠,這就複雜得多了。在他或她成為你的配偶之前,他或她對你是一個完全的陌生人,他或她與你的生活無關。當有一天,他或她成了你的配偶,一下子就成了你最親密的人。你選擇了他或她,他或她選擇了你,兩人如膠似漆,情意相投,山盟海誓,白頭偕老。雙方互相忠誠,這似乎也沒有什麼問題。但是,當兩人在生活的軌道漸行漸遠、直至貌合神離時,甚至比結婚前的陌生狀態還要陌生時,那還該不該再堅持忠誠呢?當忠誠成為一種負擔、煎熬的時候,它離人性就越來越遠了。”
藍珊還在按自己的思路說下去:“人們選擇他或她作為自己的配偶,其終極目標難道不是為了使人生更豐富、更有意義?互相的忠誠,實際上就是對這種豐富和意義的共同呵護。而他或她不再情意相投而是形同陌路,那還有什麼意義去值得呵護——忠誠還會不會有呢?如果有,它也已變成了一把對自己和對方的精神枷鎖,這樣的枷鎖難道還不該去把它打碎嗎?”
宏成想到什麼,不禁問:“那……世界上不可能是你的配偶最好或最合適你,在漫長的人生裡也許會遇到比配偶更適合自己的人,那永遠見一個愛一個並背叛一個嗎?”
“事情不會這麼簡單、絕對。確實,在這廣闊的世界上,在這茫茫人海里,會有一個人是最適合你的,他或她必定存在,但往往不遇。也許,在與配偶結合後的人生道路上,你會遇見更適合你的人。但是,這時候他或她只是一個你的‘陌生人’,而你和你的配偶卻已是互相的‘熟人’,你的一段生命已與他或她重合並糾纏在一起,這是那一個‘陌生人’所不能匹敵的。人的生命是短暫的,人是珍惜自己生命的動物,他不會輕易去斬斷自己過去的那一段生命歷程。那個“陌生人”的出現不會成為你背叛原有配偶的理由。但是,有一種情況例外,那就是你本已對那一段以往的生命歷程不堪,你與你的配偶早已貌合神離,那麼那個“陌生人”的出現才是致命的。所以,我說,當忠誠成為一種不自然的、強加的東西時,它本身就是異常脆弱的。反之,當它是一種自然的、出自內心所需的,它就是最堅定的。所以——”藍珊說到這裡不禁提高了聲音:“我剛才說,你的背叛,恰恰是你的忠誠。你是忠誠的,你忠誠於自己的真實內心,忠誠於你的真實情感,也忠誠於你的真實慾望。你的內心、你的情感、你的慾望,都是真實純潔的。這些都是上蒼所賦予你的權利。權利是神聖的,她家有恩於你,也無法剝奪你的這些權利。她既然是你的妻子,她事業上再奔忙,也不能有忽視你的特權。所以我要告訴你:你沒有過錯,不應該自責!”
宏成到這時候才完全聽明白藍珊的意思。他從內心內心深處感激眼前這位紅顏知己,她不但重塑了他的身體,也重塑了他的精神。
“珊,感謝你!你解脫了我的精神鎧甲。我要永遠記住今天,記住婺源。” 。。
第五章(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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