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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神,聽見那可笑的,笑聲能掀了屋頂。
輪到板栗的時候,他眼珠一轉,走到堂屋中央,咳嗽了一聲道:“我在雲州的時候,聽人說了個事。我說了,你們猜猜是咋回事。猜中了,我發個紅包給他。”
小娃兒們聽了,鬨鬧著催促他快說。
玉米忙追問道:“包多少銀子?”
板栗瞪了他一眼,道:“包一百個錢,夠不夠?”
玉米聽了眉開眼笑,直嚷“夠了”。
香荽疑惑地問:“大哥晚上才得了幾百壓歲錢,給我們一百,那不是要破產了?”
鄭氏忍俊不禁,拍了她一下,嗔道:“你倒會現學現用。破產能用在這麼?”
板栗道:“你們還沒猜哩,誰知我用不用付這個錢?”
因說道:“有個人膽子特別大,也跟咱們一樣,姓張,叫張大膽。這張大膽有天去朋友家吃酒。三杯酒下肚,他就跟朋友吹,說自己如何膽大,人鬼都不怕啥的。那朋友聽了不信。等吃完了酒,天黑了,那張大膽不顧朋友挽留,硬要家去,說自己膽子大著哩,走夜路算啥。於是就摸黑上路了。剛從有燈的地方出來,眼就有些發花,走得就慢。等他眼睛習慣了黑,他著急回家,就走快了。”
他放低放慢聲音,做神秘狀:“走著走著,就聽見‘嘩嘩’的聲音在後頭響,輕輕的,好似就在脖頸後一樣。”
香荽覺得自己汗毛都豎了起來,不由自主地往娘身邊靠,餘者也都聽得出神,屋裡一片安靜,只剩板栗幽幽的聲音迴盪,偶爾燈花爆響。
“這張大膽果然膽子不小,他一點兒也不怕,故意裝不知道,趁那聲音響得歡,猛然轉身回頭——”他一個旋身左轉——“就聽見‘嘩啦’一聲大響,後邊空空的,啥也沒有,連聲音都沒了。張大膽以為那東西被自己嚇跑了,便回頭繼續走。才走幾步,那‘嘩嘩’聲又輕響起來了。他停下,那聲音也停下;他再走,那聲音也跟著響。”
小草、綠竹等幾個丫頭本來堵在門口聽的,漸漸覺得背靠大門不安全,遂不斷往堂屋中間移。
板栗一邊說,一邊比劃:“張大膽生氣了,瞅了個機會又回頭看,身子轉得那個快呀,他以為這一回一定能揪住那東西了。結果,又是‘嘩啦’一聲,身後還是啥也沒有。他想著那東西一定躲在自己身後,於是又往這邊一轉——又是‘嘩啦’一聲,還是沒瞧見。他這時候就有些心裡發毛了,站在路上,一會往這邊轉身,一會往那邊轉身,就聽‘嘩啦’聲在耳邊響個不停,偏又看不見人影。張大膽受不住了,大叫一聲,撒腿就跑。”
山芋拍手笑起來:“膽小鬼!”
可是紅椒和香荽卻臉色發白,小手捏得死緊;玉米和扁頭也不自在,直往奶奶懷裡鑽;只有小蔥看著哥哥抿嘴樂,劉井兒也笑得合不攏嘴。
板栗繼續道:“這一跑可不得了了,那‘嘩嘩’聲一直跟著他,聲音還大。張大膽是嚇得沒命地跑哇!一直跑到家門口,那聲音也跟到家門口。張大膽使勁拍門,才叫了一聲‘媳婦’,就死過去了。”
香荽嚥了口吐沫,問道:“後來哩?”
板栗笑道:“後來麼,張大膽自然是被嚇破膽,變成張小膽了。你們猜猜看,這是咋回事?”
眾人都面面相覷,紅椒道:“肯定是他朋友在身上弄了啥東西?”
板栗讚道:“不錯。那你說說,是咋弄的?”
這下眾人想不出來了。
小蔥笑道:“我只能猜出一半來:肯定是在他身後拴了啥東西。到底拴得是啥,我就猜不出來了。”
板栗點頭道:“小蔥說對了。你們再猜,拴得是啥東西,一走就嘩嘩響?”
紅椒性急,叫道:“大哥,我們猜不出,你就說出來吧。”
板栗慢條斯理地說道:“那就慢慢猜,明早起來告訴我,有紅包送。”
香荽愁眉道:“晚上還想?我害怕,睡不著咋辦?”
張老太太忙伸手摟住孫女道:“香荽晚上跟我睡。”
劉婆子笑道:“有樁事讓他們惦記也好。”
於是,幾個小的就帶著滿腹的不甘和疑問去睡了。
第二日卯初,板栗照常起來練武。大雪已經停了,新年的第一天,院子裡似乎格外安靜,昨晚鬧到半夜的人都還在沉睡。
他也沒狠練,怕出了大汗要洗澡換衣麻煩——大年初一,換了衣裳不能洗——只略略把身子活動熱乎了,至辰時,方才回房洗漱。
在櫃子裡翻了半天,才挑了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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