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部分(第2/4 頁)
是呆滯:這算什麼罪名?
秦源看著眾將官的神情,心中覺得不妙,剛要開口,就見葫蘆轉身,對站在他身邊的洪霖道:“人家一句話,皇上就下旨將我已經定親的未婚妻室賜給洪五公子了。可憐她不樂意,只好離家出走,至今生死不知。”
洪霖俊臉迅速漲紅,手腳微微顫抖。
秦源急忙道:“那是先前傳出你已戰死,父皇才下的旨意……”
他解釋了兩句就說不下去了:就算人家戰死,也不能這邊才死,那邊就賜婚,何況人家女家還不樂意。
葫蘆再次轉身,對著眾人慘笑:“我是該死了!到了該死的時候了!要是我不死,這聖旨……要如何執——行——哪——!”
他緊握雙拳,仰面向天狂吼道:“要如何——執——行——哪——啊——哈哈哈!!!”
一陣野獸般的嚎叫從他嘴裡發出,穿破屋頂,直刺蒼穹,震得眾人耳鼓發麻。
等他停下嚎叫,還能遠遠聽見群山傳來回音。
秦源大怒,猛拍桌案:“大膽……”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驚愕地看著葫蘆,半天合不攏嘴。
只見葫蘆慢慢低下頭,逐一掃過眾人,再轉向他——兩邊眼角均流下一行血淚,掛在面龐上,配合那眸中滔天的怒火仇恨,竟是令人不敢正視;胳膊上、肩膀上的箭傷也掙得崩裂。沁出殷紅血跡。
眾將官看得滿心悲憤,都跟著流下了眼淚。
那出首的軍士也驚呆了:他親眼看見這個鄭昊殺了常指揮使,怎麼現在反倒一副受了天大冤屈的模樣?
趙鋒最先忍不住,跳出來嚷道:“要殺就殺!把我們都殺了吧!也省得元國人費心來殺。殺光了,國滅了,啥都沒了。一了百了……”
李敬武嚇得魂飛天外,死拉住這個霸王,用手捂住他的嘴,不讓他往下說,一邊對秦源乾笑道:“我三叔……我們自小跟葫蘆兄弟情深。一時失態,望殿下恕罪。殿下是知道的,那年張家失了火。才搬進桃花谷。那谷裡有烏龜是不錯,可從沒聽人說不能養烏龜哩!我……末將小時候也捉過烏龜、吃過烏龜……”
秦源忽然冷靜下來,他站起身,目光銳利地望著眾將官,沉聲道:“自古文武分列,掌管不同事務。刑法訴訟自有大理寺、刑部和御史臺決議。是非曲直,自有公論,豈是我等武將可以插嘴的?況且。‘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朝廷上任何一件事。都牽連深廣,絕非表面看來那樣簡單。”
他又對葫蘆道:“鄭昊,本殿下念你此次立了大功。且家中遭難,姑且饒過這回;若再敢妄議朝政,煽動軍心,定斬不饒!來人,帶他下去治傷。”
洪霖見他措辭嚴厲,末了卻讓人帶鄭葫蘆去治傷,心中一凝,垂下眼瞼一言不發。
葫蘆不知作何想,一言不發,直直地跟一個將官去了後堂。
眾將官見二皇子神色肅穆,都凝然端坐,不敢再有異樣,唯有一人被葫蘆激起了血性,他就是雷指揮使。
等葫蘆走後,雷指揮使站出來,將幾月前自己見到常飛如何對待鄭昊的情形一一說了,說當日他就疑惑不已,只是不明白緣故。
有功不獎,反而要打軍棍,聽得大家面色各異。
李敬武又道,自他們來了軍營後,上面就單把葫蘆和劉井兒抽走隔離,又不是提為將官,最後連劉井兒也被調離了;屢次立功,卻屢次不見升遷。
大靖軍隊編制,同鄉者編為一處。
秦源面色愈發陰沉。
他將目光慢慢移向那個出首軍士,嚇得他磕頭如搗蒜,聲稱自己絕沒有虛言。忽然想起什麼,又說第五營的那個誰也看見了,不如叫他來問。
聽了這話,眾人面色又變幻不休:胡家和鄭家這麼大的仇,難道鄭昊真的殺了常飛?
證人就是被葫蘆救下來的少年軍士,名叫程三。
程三在大戰中撿了一條命,還殺了不少人,撈了不少軍功,正開心地跟人吹噓,就被叫到二皇子面前。
他傻呵呵地呆望著威嚴貴氣的二皇子,幾乎以為自己在做夢一般。
秦源見他一臉崇拜加仰慕地痴看自己,渾身起一層雞皮疙瘩,又有些好笑,咳嗽一聲,命人跟他說了緣由,並問他當時都看見了什麼。
眾將官都眼不眨地死盯著他:要是他也說看見鄭昊殺了常飛,鄭昊可就危險了。
趙鋒眼睛瞪得跟銅鈴一般,恨不得把這人給瞪死,或者,只要他說出不利於葫蘆的話,他就一定不會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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