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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氏急忙打斷他話:“清輝的訟師咋成哩!”
張槐改口道:“那就去湖州府請一個。”
鄭氏搖頭道:“湖州府也不成。”
眾人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她:難道她要去京城找人?
果然,鄭氏認真對她男人和哥哥道:“地方上的訟師,不是說不行,就怕他們膽小,不敢得罪權貴。必須去京城找有名的鐵嘴訟師。他們這樣人,越是疑難有挑戰的官司,才越讓他們感興趣。這樣的官司,若是打贏了,定能名動天下,還顯得他們不畏權貴、正氣凜然。所以,咱們要去京城找。”
青木猛拍大腿道:“好!就是這樣。槐子,你趕緊派人去。”
鄭氏又道:“需放出話去,只要有厲害的訟師敢承接此案,便是要三萬五萬兩銀子,咱們也在所不惜。家裡沒那些錢,咱們就賣樹林子——前兒不是還有個人要買咱家的山麼?他爹,咱們就賣了吧,湊齊了銀子好打官司。”
殷夫子一口茶噴老遠,咳得臉紅,使勁用手捂住嘴巴;其他人都幸災樂禍地瞄向胡鎮。
胡鎮看著鄭氏,心中只想把這村婦千刀萬剮。
板栗對鄭氏笑道:“娘,打官司哪用得了那麼多銀子?賣山不是敗家麼!”轉向秦大夫,“秦伯伯,今年要捐給醫學院的銀子不能兌現了,君子也要顧本哩。”
秦楓微微一笑,道:“無妨!你們家又不欠醫學院的,原本憑的就是一份心。”
鄭氏搖頭,語重心長地說道:“你小孩子家哪懂世道艱難,就算不給醫學院捐款,那也不夠——這官司難道一審就能了結?”
她轉向胡鎮:“你瞧胡少爺是那肯受委屈的人麼?他要是,也就不會有這場紛爭了。我猜這官司肯定沒那麼容易打。但是,咱們也不能喪氣,縣裡打不贏,就去州府;州府打不贏,咱們就上京城,去刑部,去大理寺;再不然,咱就告御狀,一定要把這官司打贏。”
“咳咳……”裡裡外外一片咳嗽聲響起,還夾著抽氣聲。
洪霖冷笑道:“張夫人好大的決心啊!”
說實話,他今天是想出面壓下這件事的,想賣個人情給周夫子和張家,順便了結了他爹對雲真人當年的承諾。可是,自從鄭氏和板栗進來後,事情就朝著他意想不到的方向發展,張家的強勢讓他很不舒服。
鄭氏猛然轉頭,斬釘截鐵地回道:“那是!我們家本就是種田的,也不是什麼豪門貴族。就算官司打輸了,把家折騰空了,大不了再回到十幾年前,守著幾畝地過日子,也沒啥大不了的。好歹拼過了,我兒子死也好,活也好,那就是他的命。”
這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了!
張槐看著妻子,眼中潮溼,將她牽到一旁,摁到小凳子上坐下,溫柔地說道:“你放心,都有我。”
鄭氏深吸一口氣,點點頭,乖乖地坐好了。
張槐轉身,剛想對板栗說什麼,就聽鄭氏猛然間大叫道:“他爹,咱要給小叔送信,讓他給皇上寫摺子,還要找御史上書彈劾此事;還有還有,要給弟妹的孃家去信,曹老伯父在國子監,對這方面精通,認得人也多,能集思廣益;還要給石頭兄弟去信,他岳父曾經在刑部任職,對刑律訴訟都是精通的,也能幫忙;還要讓劉家也……”
說到這,她忽然又想起什麼,也不坐了,站起身焦急地對張槐道:“我忘了,那個,咱板栗跟葫蘆上次縣試的事,這事也得告官,我懷疑有人弄鬼。板栗——”
就在眾人集體呆滯的時候,板栗從包袱裡拿出一摞字紙,對眾人道:“這是我們蒐集來的上次縣試所有入榜學子的答卷文章。還差幾份,但這些也足夠說明其中的蹊蹺了。”
鄭氏憤憤地說道:“就是!諸位可以瞧瞧,葫蘆跟板栗的文章,就算比案首也不差。若說因為閱卷官的喜好,不能得靠前的名次,還能說得過去。可竟然落榜了。要說這中間沒有蹊蹺,鬼也是不信的。那縣令和縣教諭無故告病,是不是做賊心虛?他爹,反正咱們要告,去查那段時候到底什麼人去找過他們;還有,防止人家把這兩人殺了滅口;還有……”
她每說一個“還有”,眾人眼睛就睜大一分。
幾位夫子徹底震驚了,跟看怪物一樣看著這對母子。
洪霖對鄭氏忍無可忍,打斷她話道:“這事跟眼前事有何關聯?再說了,一個縣試而已,腦子有病才會做手腳。”
話才說完,忽然想起剛才殷夫子說的“奇哉怪哉”,再一聯絡胡鎮平日為人行事,心中忽覺不妙:只怕此事真是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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