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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啞口無言。
就著營區的火把,板栗掃視眼前的軍士,輕聲道:“在下才入軍。許多關竅都不太明白,為了讓大家多練些保命的本事,下午才沒讓大家休息,誰知……”
頓了一下,他低聲道:“這是在下自作聰明,往後不會這樣了。但是——”他猛然提高聲音——“咱們何不把這當作一個機會:經過這樣的苦練,以後再遇見連續作戰,是否就能坦然應對呢?”
魏銅也大聲道:“不錯!咱們就把這次的任務當作苦練好了。”
錢明朝地上“呸”了一下道:“老子怕個鳥!死都死了好幾回了。要不是黎老大救我,今晚也不能站在這。不多練習,下一回上戰場還是個死。”
眾人轟然叫喊。那些老兵笑道:“火長不用跟大夥解釋,這樣情形在軍隊實在不算什麼。四月間一場戰鬥足足打了三天三夜,好多人活活累死了。”
板栗和魏銅相視一笑。對眾人道:“出去也有好處,能獵些野味打牙祭。”
一聽這個,眾人兩眼冒光,都摩拳擦掌起來。
張富看著板栗心中冷笑:自己犯了錯,居然三兩句話就推得一乾二淨,還真是會鬼扯!
這天晚上,板栗帶著錢明等人往眉山南邊探查。跟頭天晚上不同,他不僅沒讓弟兄們停下來歇息,反而比昨晚更謹慎小心,因為他心頭始終縈繞著淡淡的不安。
快天亮的時候,他們果然遇見一撥敵軍探子,共有八人。
即便板栗帶的大多是老兵,即便他使出渾身解數,即便連秦淼都發揮出超常的敏銳能力,但南雀軍也不是善茬,殺了兩名靖軍,又重傷了張富和錢明,連板栗胳膊也受了傷,背上還捱了一刀。
南雀軍死了七人,只有一人逃走,他還中了秦淼一劍,怕是回去也活不常。
板栗看著剩下的殘兵,幾乎個個帶傷,當即揮手道:“走!”
回到營地,黃連看著面前齊排排七顆人頭,盯著板栗看了好一會,才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黎火長好本事!”
板栗背上被砍了一刀,雖然有藤甲阻擋,也是受傷不輕,他忍痛回道:“這都是兄弟們奮勇殺敵,非黎章一人之功。再說,屬下也損失了兩名兄弟,心中慚愧。”
黃連哼了一聲道:“不錯!若不是你私自讓他們在休息時訓練,他們也不至於如此疲憊,說不定就不會死了。此次你雖然立了功,也有過,功過就相抵,本隊就不追究你的失職之責了。下去好好養傷吧!”
板栗低眉斂目,沉聲應道:“多謝隊長不責之恩。屬下固然無功,但兄弟們卻是有功的,還望隊長看在他們奮勇殺敵的份上……”
黃連不耐煩地答道:“你都無功,他們自然受你連累,哪裡還有功勞?給他們記功,那死去的兩名將士又怎麼算?下去吧!”
板栗咬牙,無奈告退。
殺敵七名,寸功未得。眾人都目光黯淡,消沉地躺在帳篷裡,看向板栗的目光都帶著異樣,再沒有信任和感激。
想著死去的兩名兄弟,板栗也不知如何鼓勵他們,唯有沉默。
只有錢明還是那樣子,罵咧咧地喊道:“別擺這副喪氣模樣!怎麼,往常你們跟著旁人出去就沒死過人?每次都能好手好腳地回來?我呸,沒準死的更多!”
眾人聽了,目光就有些躲閃猶豫。
張富淡笑道:“老錢,咱們也沒說什麼,你喊什麼呀?”
秦淼忍不住怒道:“你還沒說什麼?你剛才那話的意思。是說要不是我大哥,你們就不會受傷,不會死人了?”
板栗猛一抬手,看著張富寒聲道:“別吵了!”轉向錢明,“怎麼大夫還沒來?”
正說著,大夫就進來了。
板栗精神一振。仔細地打量他,很快就失望了。
這是個邋遢老頭,老臉幹得跟樹皮似的,怎麼也不會是小蔥裝扮的。
秦淼看他胡亂幫人包紮,心裡忍無可忍。被板栗死拉住,才沒跳出來干涉。
等大夫走後,她藉口去上茅廁。將板栗拉到軍營北面的山谷中,一邊重新幫他診治包紮,一邊將之前他不在的時候張富煽動眾人的話告訴了他。
原來,先前張富故意嘆息,說要是昨天下午能睡兩個時辰,他精神好一些,就不會受傷了,又不住為死去的兄弟惋惜。引得眾人都滿臉憤恨。
板栗悶悶地說道:“不管他是何居心,話卻沒說錯,我確實自作聰明瞭。”
秦淼急道:“大哥也是為了他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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