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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掉下冰渣的俏臉抵在冰冷的車窗上。
她看著窗外慘淡的月光,想起了很多很多。
“張汶汐,我兄弟。”
所有的記憶在腦中過了一遍後,她只低聲呢喃了這一句。她不知道她和張汶汐怎麼會走到這個地步的,她想,這應該不會僅僅是張汶汐的錯,她自己也一定有錯。
可她到底錯在了哪裡呢?她不知道,也說不清。每個人做每件事都會有屬於自己的理由,它不能說絕對的正確,也並不是絕對的錯誤,對與錯,恐怕都只是自己的評判。
所以張汶汐背叛她,不完全是張汶汐的貪心在作祟,或許也有她的錯,她不該在付出信任後卻沒把自己的秘密告訴對方?君卿搖了搖頭,拒絕承認這個錯誤,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準則,別人覺得這是錯誤的,可她卻覺得這是對的。張汶汐不會參與到她的復仇大計中,那她為什麼要告訴她這些事情,憑白地多了一個人為她擔心?
不過她必須得承認,她有時候的確太自以為是了。而且她習慣於發號施令,顯得專斷獨裁,這一點她不得不說是遺傳自她那個同樣**的祖父。這麼多年所有事情的佈置都是她自己一個人決定的,她並不是不願聽取別人的意見,而是在別人提出意見前她就已經做下了決定。
她想,這可能並不是錯的,但一定也不是對的。秦青他們是她的手下,卻更是她的親人,她決定好好反省,以後發生什麼事情就多和他們商量,不要再一個人煩惱,一個人思考,然後一個人決定。
回過神的時候,窗外的天色突然明亮了起來,她看著那清清爽爽的天色,通宵的疲憊讓她的胸腔有些悶痛,可心裡卻有一種突然成長起來的錯覺,明明她以為自己夠成熟了。
剛剛下車,她就被撲面而來的晨間寒風壓制,不得不拉緊了本隨意披在身上的黑色羽絨衣,墨綠色千鳥格的袖口被藏在了羽絨衣下,墨色的毛呢及膝短裙遮蓋住了纖細卻有力的雙腿。她站在紅綠燈下,斑馬線前,遠遠看去就只是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上帝用足了心思親手為她勾畫了精緻的容顏,為她塑造了完美的體態,還給了她堅毅不屈的性格。
高大的男人穿著一身能夠輕易融入黑暗的風衣,他站在馬路的對面,看著因為天明而開始穿梭不止的車水馬龍,在一輛接一輛飛馳而過的車輛之間的縫隙裡,貪婪地看著那個太過美好的女孩。
他偏激地想,這就是他喜歡的女孩,美麗,聰慧,堅忍,她本就應該得到世界上最好的一切,而這一切,將由他親手奉上。
高陽堅定地捏緊了拳頭,他不知道她到底想要的是什麼,但最直接的恐怕就是軍權。
高陽從來不是一個特別有權力慾的男人,他最初的人生規劃只是在不讓高家在他手裡敗掉的同時,又能專心致志地沉醉在武力、槍火、戰術鑽研和保家衛國的熱血當中。
他還記得,小時候跟著母親去承天寺參拜,他和聞人夜寒一起迷失在園林裡時遇到了一個和尚,他曾為他們算過命格。那時和尚的表情不是特別好,他神色凝重了幾秒,然後搖著頭揹著手也不跟他們解說一二就走了,只留下一句“縱橫天下之將,攪亂世界之賊,終究是殺戮太重,太重。”
這句話的意思並不難理解,高陽至今還記得很清楚,他對比了一下自己和聞人夜寒的性格,發現那攪亂世界之賊應該不是他,那麼縱橫天下之將或許指代的就是他了。
他覺得那和尚挺有一手,因為他的確很適合做一個將才,從他顯露出非凡的軍事才能後父親就這麼誇讚他,他也從不否認,一直都在用事實說話。
聞人夜寒和呂祿還在玩泥巴的年紀他就已經跟著父親進了部隊操練,在努力學完了基本的文化課後他就開始上戰場了,真正的戰場,中東、東南亞、甚至是西藏邊境,只要有戰火的地方,只要是華夏國可以插手的地方,他就會出現在那裡。這就是為什麼他不時常出現在軍校的原因。很多時候當軍校生還在為下個月的考試忙碌準備時,他已經端著心愛的狙擊槍趴在草叢裡三天三夜只為伏擊一個敵軍的重要人物。
當聞人夜寒在軍校提前畢業後進入了那個陸軍所屬的神秘部隊時,他已經用全身的傷疤積攢了足夠的軍功。他和聞人夜寒是同時進入那個部隊的,但聞人夜寒那時只是一個小兵,無品無級,他卻以同樣的年齡晉了上尉軍銜。
雖然幾年過去,聞人皓的軍銜和他一樣都是上校,但不得不說,他在那個部隊裡更能服眾,因為他的軍功是經過戰場洗禮的,而聞人夜寒卻是以完成目標任務的瘋狂程度聞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