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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它在這兒。她驀然朝蝶翅的方向奔去。
兩個男人全神貫注,並未注意她的去向,急得站在一旁的文公公追了過去。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求皇后娘娘隨老奴回去……”文公公雖是追了上來,卻並不敢攔她。
陸漫漫一心只想走,離開這兒,再看下去,她要瘋了。滿滿都是百里千尋受傷的身影,滿滿都是百里千尋鮮血的味道。
蝶翅竟然也向她奔了過來,迎著陸漫漫,彷彿知道她的想法。蝶翅的身後,還追著馬倌,嚇得腿肚子發軟。
陸漫漫翻身上馬,居高臨下道:“文公公,轉告他們,那麼愛打就打死算數,我走了,誰也不要管我!”她說得像個小孩堵氣,彷彿是兩個男人自己玩不理她。
就那麼脆脆吼一聲“駕”,蝶翅便奔騰起來,如一匹脫韁的野馬,消失在夜色中。
此刻,哪裡輪得到文公公稟報,兩個男人同時叫聲“不好”,都向著陸漫漫的方向追來。
卻是隻聽得一聲聲嬌呼“駕”,根本看不到任何影子。
玄夜又急又氣:“愣著幹什麼?備馬,追!”
夜色如墨,陸漫漫看不到前方的路,只任憑蝶翅帶她奔跑。
如它的名字一樣,它變成了她的翅膀,帶她奔向遠方。
只要遠離這裡就好,沒有目的,沒有方向,只要遠離這裡,遠離這兩個男人的廝殺。她脆弱的心,經不住鮮血的浸染。
她受夠了!
真的受夠了!
男人的世界,這就是男人的世界。她不懂,也不想懂。她只知道,那個男人命都不要了。既是如此,她又何必留下來收屍?
不如遠離。摔死也好,餓死也好,在異世界,她無能為力。她本來就一無所有。
連自己的身份,都不可控制。她才不要當那勞什子的皇后,過著那麼委屈的日子。
風,呼呼地從耳畔掠過。一如那時,初來乍到。當時是身體被一箭射穿,痛得死去活來;此刻,痛的是心,幾欲窒息。
在夜色中狂奔,那種顛簸,那種速度,讓她五臟六腑都移了位。但顧不得這許多,汗水竟然在夜風中滴滴滾落下來,混著淒涼的淚水,像個受傷的小獸狼狽逃竄。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幹什麼?只想著不能眼睜睜看著百里千尋被玄夜打死。既然阻止不了,她就只有跑得遠遠的。
當然也不是沒有藏著私心,藉著逃跑,打亂這一場比武。無論是百里千尋,還是玄夜,應該都會停手吧?應該都會追來吧?
想著,更加用力夾緊馬腹,催促蝶翅跑快點。也不知跑了多久,竟然身後一直沒有追兵,似乎出了城,似乎這裡是條河,似乎她再往前跑,也沒多大意義。
她吸了口氣,有氣無力道:“蝶翅,咱們在這兒歇會兒,你也去喝口水吧。”
蝶翅很聽話,慢慢停下來。河裡的月亮,竟然異常明亮清晰,圓圓的,像個白玉的盤子。
陸漫漫翻身下馬,牽著馬走近河邊,洗了把臉,水一晃,盤子也晃了晃,並未碎掉。
蝶翅顯然也累了,狠狠喝了幾口水,見陸漫漫並未有離去之意,便匍匐在她身邊,讓她倚靠。
陸漫漫坐在河邊,一臉的水,全身骨頭像散了架,靠在蝶翅身上。她苦笑地仰天看著夜空,這輪月和現代的月亮是一樣的麼?
極致孤獨。
想起曾經在病床上的無數個夜晚,也是這麼望著夜空。那時很恐懼,怕哪一天死掉,再也看不到月亮了。所以晚上不敢睡,一直睜著大大的眼睛,盯著看。
如今又能看到月亮了,一樣的明亮,一樣的圓。只是,卻比曾經更加無助。不能隨心所欲的人生,不能掌控的命運。
連自己是誰,都不能理直氣壯告訴別人。
“蝶翅,我是陸漫漫。”她忽然低了頭,對馬兒很認真地說,還附帶了一個微笑。
蝶翅很親熱,彷彿與生俱來。不需要磨合,它便認準了主人。
得得得的馬蹄聲近了,陸漫漫笑起來,那兩個男人肯休戰了嗎?她沒有動,繼續悠然地坐在河邊。
清了清嗓子,還唱起了歌兒:
三月走過,柳絮散落,戀人們匆匆。
我的愛情,聞風不動。
翻閱昨日,仍有溫度,蒙塵的心事。
恍恍惚惚,已經隔世。
遺憾無法說,驚覺心一縮。
緊緊握著,青花信物,信守著承諾,離別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