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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不到馬蹄聲,只看見遠遠捲起塵土,一襲白衣,一匹白馬,就那麼由遠而近。看不清他的臉,只見到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形,在如血的黃昏中,永往直前。
一拉馬韁,立定,百里千尋在城門前翻身下馬。此刻,百里千尋易容成一個普通男子的相貌,不欲以百里護衛的身份現身。
之前,倒是真容以示,只為一路向玄夜的密探暴露行蹤。是一種試探,也是無奈之舉,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辦法,能進得了守衛森嚴的皇宮。
他曾經是暗衛,就算熟悉地形,也不行。他曾親自訓練的暗衛,如今將會用暗衛才會用的手段來對付他。
他既然敢明目張膽地來,就已經知道有什麼樣的陣勢等著他。
明刀明槍,好過暗箭齊發。
這是他和玄夜之間的對奕。
他沒有遲疑,撥出劍來,朝嚴陣以待計程車兵殺了過去。只有殺出一條血路,才能進得了皇宮。
千里千尋路漫漫,那個叫路漫漫的女人,在皇宮裡,等著他救命。
陸漫漫全身顫慄,心跳幾乎要破出胸腔,完全忘了玄夜的手正拉著她的手,感受她顫慄的程度。
愛不愛?有多愛?從顫慄的程度去細細品味。玄夜莫測高深地望了他的皇后一眼,只是對方,根本連餘光都不曾給他。
她就那麼盯著那個白影,在人群中廝殺。從城門,一寸一寸向裡移去。
站在高高的城樓上,已能看到他白衫上的鮮血,分不清是別人的還是他的,觸目驚心。
陸漫漫猛地反抓住那隻手,狠狠地,指甲掐進他肉裡。她沒有說話,只是怒目而視。
夕陽下,那是張多麼冷酷的臉,泛著淺笑。那笑裡有嗜血的張狂。
陸漫漫被城樓下的廝殺,刺紅了眼,鮮血的味道隨風飄來。她閉著眼睛,喉間哽得無比艱難,風從耳畔掠過,呼呼的,混合著沙的聲音。
她開口便抖得厲害:“玄夜,你想怎樣?”
玄夜仍是一派帝皇的囂張:“朕想看看,你到底喜歡的是百里千尋還是龍思?”
他始終以探詢的目光,注視著她,彷彿要扒開她的心房,看一看那裡面住的是誰?
龍思?百里千尋?他得弄清楚,必須弄清楚。他要讓這個女人的心裡,只住他玄夜一個人,別的,都不許。
陸漫漫奮力甩開他的手,雙肩止不住顫抖。曾經玩的小把戲,原來都只是她一個人自娛自樂而已,以為矇住了這個男人,以為騙得了這個男人,以為自己是個千年女鬼,就能將這個男人玩於股掌之中。
其實一直都是他在掌控。
她跑不出去了,每一個逃生的機會,都是他在試探她,都是他玩的遊戲。
她無比絕望。
死亡又逼近了一步,城樓下,是她的愛人在拼力搏殺。長劍出鞘,仍是那麼英姿風流,沾染了鮮血,陷身重圍,仍舊一路殺來。
血腥之氣在風中凝固得越來越濃郁,隱隱約約的兵器相撞的聲音傳來,慘呼,嚎叫,廝殺聲……倒下一撥一撥的人,又湧入一撥一撥的人,人潮洶湧。
百里千尋正一步一步艱難往裡挺進,可是人太多了,就算不動用弓箭手,光這些人就能把他累到力竭而亡。再是武功蓋世,遇上人海戰術,又能如何?
他感覺路漫漫的目光正從某一處射來,投在他的身上。那目光淒涼又哀婉……他驀地全身有了用不盡的力量,再一次向前方挺進,所到之處,鮮血四濺。
夕陽,如血。沒有夕陽下的笑顏。
陸漫漫不笑,只是慘白著一張臉,彷彿嘴裡的空氣都被抽乾。她注視著向城裡突進的男子,漸漸的,連身體也不顫慄了。
那一抹雪衣,沾染著鮮紅的血,在她腦海裡定格成一個最鮮豔的影像。生生世世都只願記得,那個男人,單槍匹馬,為她而來。
她竟然不願跟玄夜求情,彷彿連求情都是對百里千尋的侮辱。
長街的人潮,忽然散開。
一條血路,直直延伸。
百里千尋瀟灑站立,雪衣迎風飄舞。饒是一張平凡的臉,卻也愣是將這個黃昏渲染得如火如荼。
他的肩上,腿上,背上,已是數不清的傷口。他的劍上,明晃晃的,血還未凝固。
“一起上吧。”百里千尋嘴角挑了一個弧度,劍尖直直指向前方。
聽聞此話,二十個暗衛如接到指令一般,真的蜂擁而上。這跟剛才計程車兵有本質不同,個個以一擋百的好手,曾經在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