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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臥房門板被開啟。
“你們真的很吵。”房子的主人終於現身並且發出抗議。
“兒呀,你千里追妻,終於抱得美人歸哪!”唐時玲放開揪住樊德的手,立刻來到樊御跟前,笑得好不曖昧,還三八兮兮地眨一下眼。
“媽,你國文造詣不是很好,大嫂的長相不能算是美人吧……”樊衛道。他有看過影帶的。只是,話聲未落,立刻招來一頓毒打。
“她的長相不需要你來批評!”這次施暴者是樊御本人。
“我只是實話實說啊……”無辜地叫道。
唐時玲鑽進樊御擋著的門板。“女大十八變,只要花點錢,美麗這種東西是唾手可得的,要重新改造一個人,對我唐時玲而言壓根兒不是難事,不是我自誇,想想‘海東企業’的獨生女吧,要不是我自裡到外徹底改變她,她怎麼可能有機會嫁給‘旭升’的王泰祥?呵……所以說改造意真這事就包在我身上吧,我敢打包票不出二十天我就可以把她變成一個大美人……”唐時玲推開了門板。“咦……人呢?”
眼前僅見空無一人的大床。她四處張望,尋找她未過門媳婦的身影。
“不用找了,她跑了。”樊御鐵青著臉道。
“跑了?”
“對,跑了。”十分挫敗地說。
第五章
昏暗的路燈下,一個女人提著一大袋行李站在公車站牌下,她的神色隨著每一個駛來的公車而發亮,然後再因下車的人中沒有她要等的人而目光黯然。
女人在站牌下來來回回地踱步,空蕩蕩的站牌下只剩她一人。晚上十點半,夏夜燥熱的晚風悶得人人直冒細汗,高熱似乎將整個城市都給融化了。
林意真眯起了眼睛,努力地想瞧清楚那站牌上標示的公車行駛路線圖。“光復新村……婷婷說是這一站沒錯,怎麼一直等不到人?奇怪……會不會聽錯了?”
她第N度瞄了手上的地址,而後又踮起腳尖努力地想將站牌上的公車行駛路線圖給看清。三百度近視眼的她,為了瞧清楚那看板上螞蟻般的小字,下意識地推了推眼鏡,卻發現她的眼鏡早在臺風天那天就破了。於是她嘆了口氣,眯起了眼睛想看清楚那上頭的路線圖。
遠方有一臺公車緩緩駛近。在接近“光復新村”站牌時,公車自動地打了靠右的方向燈。
林意真將視線自路線圖上移往停在眼前的公車,只見一個留著大波浪捲髮、風姿綽約的女人抱著一個大紙箱從座位上起身,見她要下車,原本坐在她身邊的男士立刻站起身,自動自發地接過箱子;就見女人對男士笑了笨,男士立刻精神大振,彷彿箱子裡沒有重量般,輕易地就將箱子給搬下了公車。
“麻煩你真是不好意思,呵呵,小心小心……箱子不輕哪……沒想到冷漠的臺北市里居然還遇得到像你一樣又高又帥又風度翩翩的君子,我真是太幸運了!呵呵……箱子交給我就行了,我同學已經來接我了……要電話?呵呵……相逢何必曾相識,有緣的話公車上就會再見了……公車要開走了,快點上車吧……謝謝你嘍……”
那大波浪卷女子接過了箱子,朝要電話失敗的男子露出她殺死人不償命的甜甜微笑。她太瞭解她笑容的殺傷力了,老少通吃啊,就像現在,不止跟前的男子,全公車上的人都失了心魂似的盯著她瞧。唉,不是她吳婷婷愛自誇自擂,誰教她的笑容就像鄰家女孩般清純可人呢?在臺北市裡,鄰家女孩的笑容就像是動物園裡的國王企鵝,都是需要特別保護的。
還有還有,她也不是那麼愛笑。說實在的,憑著過人的外表,拒絕男人這種事情,她已經做過不下N回,但看在對方那麼辛苦地幫她搬箱子,賞賜他一個微笑又何妨呢?美化市容嘛。
她就是吳婷婷,一個擁有美麗外表、清純氣質,以及一張甜得像蜜一樣小嘴的吳婷婷——也就是林意真的五專同學及現任室友。
“喔,對了,意真,我租了一個很棒、很便宜的房子,一個月房租才五千,兩個人分的話,一個人一個月才二千五。本來屋主是跟我開一個月八千,但前幾天那個颱風把我們那個房子屋頂的瓦片給吹走了好幾塊,於是我就跟屋主殺價,好不容易才殺到五千的。”當然她的笑容也是功不可沒。“真該感謝那個颱風啊,讓我們節省了好多錢。”
穿過了兩條大馬路,眼前是昏暗的路燈,及一大片老舊的眷村聚落的木造建築。這條大馬路似乎分隔了五十年的時光,對街是一片繁華的市景,高樓大廈林立,濃濃的大都市風格;而背對著街,卻是一大片老舊的眷村聚落,整片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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