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2/4 頁)
“這裡。”宋寒章拉著林覺躲到樓梯轉口豎立起來的講座宣傳廣告牌後面,廣告牌雖然不大,但是恰好可以遮住兩個人的身影。
樓梯上方傳來斷斷續續的腳步聲,周玉秀扶著樓梯扶手一路追來,嘴裡喃喃著“殺了你,殺了你們”,經過兩人躲藏的廣告牌一直往下跑。
碰的跌倒聲傳來,周玉秀腳步不穩地撞在了二樓牆邊的置物架上,整個置物架都被撞倒,在靜寂的黑夜中發出巨響。
散佈在二樓的喪屍開始向她走來,越來越近,周玉秀坐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似乎再也站不起來了。
眼見著喪屍越來越近,周玉秀的右手緊緊抓住左手的手腕處,一道白色的微光從她身下的地面浮現了出來,將她整個人包裹裡在裡面。周圍的喪屍一下子失去了目標,原地徘徊了起來。
宋寒章從廣告牌後站了出來,眯起眼睛觀察著她的舉動。
“暫時性的隱蔽氣息麼?真是個好能力……”宋寒章發出輕微的嘆息,“可惜了。”
周玉秀也看到了他,古怪的笑容浮上她的嘴角,她手中的刀子在空中比劃了幾個刺穿的動作,眼神帶著深重的怨恨。
□裸的惡意像是暗藏在面板下的寄生蟲,被絕望孵化著,蠕動著,一點點蠶食了身為人類的底線。
風從二樓往樓梯湧來,帶來喪屍的腐臭味和似有若無的血腥味。幸而如此,二樓的喪屍沒有嗅到下風口的兩人的氣味。
周圍的喪屍又散開了,周玉秀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糊著血的臉上有著與喪屍一樣的獠牙,此刻她已經忽然不似一個活人了。
她身上的白光還沒有散盡,喪屍依舊沒有覺察到她的存在,任由她搖晃著向兩人走來。
“她說過不想變成那種怪物吧?”林覺喃喃地問道。
宋寒章沒有說話。
林覺撿起不知是誰丟在垃圾桶旁的易拉罐,輕得似乎沒有重量,可是卻又重得讓他的手都在顫抖。
——再見了。
林覺不再猶豫,手上的易拉罐在空中劃過一個弧線,咣噹一聲砸在周玉秀身邊翻倒的置物架上。
咣噹當。
易拉罐在地上滾了幾圈,最後停在了周玉秀的腳邊。
圍繞在她身邊如同生命之火的光芒已然熄滅,喪屍向她湧來。而她似乎完全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空洞的眼睛裡沒有驚恐,只有無窮無盡的茫然和怨恨。
奇蹟的光沒有出現,此時的她已經連逃跑的本能都已經遺忘了。
林覺忽然感覺到宋寒章用力握了握他的手腕,拽著他一起往上面的樓梯跑去,身後傳來喪屍的嚎叫聲和淒厲的慘叫,不用回頭就知道那是怎樣的一幕慘狀。
不能回頭,不能回頭。
心裡卻有另一個聲音嘲笑他:以為不看就可以逃避了嗎?
腳步機械地動著,沿著階梯飛快地往上跑,穿過狹長而安靜的走廊,將所有軟弱都甩在身後。
走廊上一扇又一扇的窗子,每一扇都折射出他自己。
軟弱的外表下包裹著的殘忍和自私。
逃避嗎?
不,已經夠了,如果是為了活下去,什麼都可以做。
即使是殺人也可以。
兩人終於停下了腳步,靠在牆邊喘息了一陣,劇烈的心跳再度平靜了下來,連疲軟的雙腳都再次有了跑動的力氣。
宋寒章把鐵管還給他,自己坐在地上,一言不發。
“你在想什麼?”林覺問一聲不吭的宋寒章。
宋寒章看著他,若有所思地說:“我在想,其實我並不瞭解你,我以為我已經看得足夠清楚了,但是一個兩個,都出乎我的意料。”
林覺苦笑了一下,蹲下來抱著膝蓋說:“今晚之前,我也不知道我是這樣一個人。”
是的,曾經和平富足的環境從沒有讓他像今天這樣看清過自己。20年來甚至連只雞都沒殺過,但是短短一個多小時,他殺過喪屍,甚至殺死了一個活人——至少曾經是,每動手一次,他都覺得自己離埋藏在心中的惡魔更近一步。
也許某一刻他會發現,自己早就成為了一個面目全非的人。
“你做的很對。”宋寒章淡淡地說,沒有多殺情緒起伏,只是客觀公正地評價著。
“但是你沒有這麼做。你想放她一馬,對吧。”
宋寒章沉默了半晌,低聲說道:“我只是不想和一個快死的人計較,反正也構不成威脅了。”
林覺瞥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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