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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於是答應著去了,過了一會兒裡邊又有人來傳話,說:〃楚少說今晚他親自陪著老人家吃頓飯,董小姐自便。〃
董莎心裡疑惑,楚汐那個樣子能坐著就不錯了,他打算下床來陪那老人家一席嗎?萬一受了涼又燒起來怎麼辦?但是楚汐這個人一向是說一不二別人沒有插話的餘地的,當下廚房裡就送了飯進去內室,別人一概都沒進去,就楚汐和摸骨的在裡邊一邊吃一邊聊。
那飯也很有意思,楚汐叫人拿螃蟹大蝦等等海味文火熬的上好高湯,細細的熬了幾個小時才出來的汁,裡邊的東西全拿出來倒了,再用青菜豆腐等家常口味的清淡東西放進去調味。過後一碗青菜豆腐湯裡都是鮮香的魚蝦味道,濃而不膩清而不淡,整個湯都碧清碧清的,翡翠碎玉一樣。再有一碗胭脂鵝肉,一碗豆腐蝦仁,他們家廚子熬的百合粥,幾個小菜錯落一放,又香又好看。
楚汐靠在床頭上拿青瓷勺子輕輕攪動碗裡的粥,平淡的說:〃我這個人就是對吃感興趣,越精細越好,現在想來過去幾年把福都享盡了,以後就不知道我還能活幾年呢?〃
〃楚少不要太傷感啊,〃老人家說,〃您現在這個位置,以後安心享福就好了,再有董小姐一心一意的對您,您應該想開一點才對啊。〃
楚汐搖搖頭說:〃我想不開。〃
〃怎麼想不開呢?〃
楚汐頓了頓,笑道:〃我有時候恨他恨得牙癢癢的,有時候又覺得替他難過。那麼一個人,說他傻吧他為人處世都很有章法,說他不傻吧。。。。。。〃
楚汐頓了頓,說:〃。。。。。。他又傻的厲害,不論我怎麼冷淡,怎麼不理他,他都那個樣子。。。。。。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老人家微微嘆了口氣,說:〃他愛你啊。〃
楚汐說:〃我知道,這個世界上沒人比他更愛我。〃
他這句話說得很快,很自然,完全是不假思索就說出來的話。老人家愣了愣,問:〃董小姐呢?〃
〃董莎是另一回事。〃
〃怎麼另外一回事?〃
楚汐笑了起來:〃她怎麼和鄭平相比呢。〃
這是他今天晚上在摸骨的面前第一次提起鄭平的名字,用的是這樣的一個態度,這樣的一個口氣,輕輕的,卻又有千鈞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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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摸骨的要走,楚汐也沒有多留,只跟手下吩咐說:〃以後經常請老人家來陪我聊聊,叫別人少去打擾老人家清修。〃
他神態威嚴,語氣高高在上。摸骨的知道這就是楚汐在警告他別亂跟別人說話了,楚汐可以一時信任別人,但是過後總會有個小小的警示意味在裡邊,讓人時刻都感覺到他是有後路的,他做事總是有打算的。
老人家跟他欠了欠身,緩緩的退出去。楚汐叫人送他回了醫館,這時已經是傍晚了,摸骨的在門口停下,看周圍無人才推開了自己家店的門。
夕陽餘暉金紅,迤邐越過房間的玻璃窗,長長的鋪在地板上。一個男人坐在扶手椅裡,僅僅是一個側影就讓人感覺到一種沉默、巋然、寧定的意味。他手上夾著一支菸,薄霧嫋嫋模糊了側臉,眼底的神情在夕陽下看不清楚。他好像已經在那裡等待了很久很久,久到時光已經在他身上駐足;沒有什麼能吸引他的目光停留,他沒什麼情緒的盯著虛空中的某個點,只在聽見摸骨的進來時才低啞的開了口,低聲問:〃。。。。。。他怎麼樣?〃
老人家欠了欠身說:〃楚少他命很薄了啊。〃
〃。。。。。。啊。〃
老人家想了想又說:〃鄭先生,楚少他真的很想念您。。。。。。〃
鄭平偏過頭,對著他笑了一笑。他這一偏頭就能看見側臉上淡淡的一道傷痕,橫過臉頰一直延伸到耳邊,雖然已經經過醫生治療整形,但是仍然能看見淡淡的痕跡。這道傷痕是在岩石上掛出來的,險些就傷到了眼睛。剛被救起來的時候很是慘不忍睹,但是所幸現代醫學技術還是很發達的,僅僅是手術和藥水就輕易的抹去了楚汐給他留下的傷疤。
鄭平一開始是不想治的,他想留著,時時刻刻的都記著楚汐給了他什麼。但是後來他最終還是屈服在了別人的勸說之下。他想他這個樣子楚汐一定不會喜歡的,楚汐原本就不喜歡他,樣子再難看一點,豈不是更招人厭?
傷痕和痛苦已經深深的刻在了骨髓裡,那一刀穿過心臟最柔軟最不設防的地方,刺骨的冰涼。
鄭平抽了口煙,又緩緩的吐出來,煙霧朦朧中淡淡的說:〃他總是那個樣子,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