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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薛齊笑意溫煦,再直起身子,又問:“春香,向來是你幫夫人照料孩兒的嗎?”
春香肅立一旁。連氣都不敢吭上一聲,只是猛點頭。
“我待會兒叫家保搬你的鋪蓋過來,麻煩你繼續服侍夫人。”
“是。”春香差點跪了下來,這薛大人真的好客氣。
“我走了,夫人旅途勞頓,請早點安歇。”
門檻外,青袍下襬緩緩挪移,一步,兩步,終於離開了視線,琬玉望著空空的門廊地板,這才抬起臉,目光卻又不由自主地尋向尋襲青袍。
書房就在轉過長廊的東邊廂房,那兒家保已亮起油燈,站在門外等候老爺差遣。
原來,他早已準備讓出這間又大又暖的新房,自己去睡書房。
是夫妻了,他是這麼說的,可為何娶了她,又不同房呢?還是他另有侍寢小妾?果真應了她的疑慮,他既收了嫁妝銀子,又能幫孩兒找個娘,這是一樁絕不吃虧的交易?
她摸向裙中口袋,那裡藏著一封信,讓她摺得小小的,貼身攜帶。
齊自幼苦,二十四歲進士及第,任職刑部至今,官為郎中,二十七歲娶妻顏氏,翌年長子出世,妻病故……
他的來信條理清晰,完完整整介紹了自己的身家,字裡行間就如他本人溫厚和緩的口氣,讀了下來,倒不像是父親巴巴地去向他乞了這門婚事,而是一封四平八穩的求婚書,希望她能安心嫁他為妻。
既為夫婦,汝之兒女,亦為齊之兒女,齊必視如己出,望汝勿憂,白首盟約,誓當信守,永矢弗諼。
就是這段話,讓她下定決心收拾行囊,帶孩子奔向不可知的命運。
永矢弗諼——永遠都不會忘記他所發誓承諾之事。
就算舉行盛大婚儀,向世人昭告相約白首的夫婦盟約,還是有人可以輕易在幾個月後變心,卻也有人明知是棄婦和拖油瓶,還願意接納。
她將此信貼身帶著,並非感念他的“恩情”,而是作文章容易,事實又是另一回事,若他有一句挑剔她或孩子的話,她就當面拿出這封信,丟回他的腳下,拂袖而去。
情況再怎麼糟糕,也不過是回宜城盧府,繼續和孩兒相依為命罷了。
淚,無聲無息滑落臉頰,她的心還是無法安歇,也無法安頓下來。
“娘?”慶兒扯著她的裙襬,不明白娘怎麼呆呆地不說話了。
她很快地抹了臉,嚥下她從不讓任何人看到的淚水,這封信的份量太重,她再也無法帶在身邊,回頭她得找個箱子收起來,不要再看了。
雪,綿綿密密,不知什麼時候又得漫天漫地了。
第3章(1)
時落時停的寒冬大雪終於完全停止,過完了年,好久不見的太陽露出臉,薛老太爺和幾個薛齊族弟回去了宜城,京城的薛家宅子恢復了以往的清靜,也添了兒童的笑聲。
大院子的積雪已經掃淨,妹妹笑呵呵的,彎著兩隻八字小腿,讓春香牽著學步,慶兒和瑋兒兩個男娃娃則在大常棣樹邊打轉。
“自從夫人和小少爺來了,少爺開心多了。”李嫂笑皺了一張老臉,卻嘆了一聲,“唉,以前老以為少爺不愛說話,其實是沒玩伴啊。”
琬玉讓李嫂勾起了當孃親的心情,眸色轉為深深的疼惜。
四歲和三歲的孩子沒有太多心思,你看我一眼,我朝你招手,慶兒拿出裝有樹蟬的盒子,害羞傻笑,瑋兒又從衣服口袋掏出一張紙片,上頭畫有一隻大蟲,慶兒驚奇地張大了嘴,兩個男孩很快就玩在一起了。
此時瑋兒站在樹旁,拿樹枝撥開積聚在樹幹上的殘雪,慶兒捧了小臉蛋蹲在旁邊看,後來也跳起來,找根樹枝,跟著小哥哥一起撥雪。
“李嫂,你和李三照顧瑋兒,辛苦了。”琬玉由衷地道。
“夫人,我跟李三要跟你辭工。”
“怎麼了?”琬玉感到不安,“李嫂,請你不要因為我來就辭工,你熟悉老爺的生活作息,也將宅子打理得很好,請你務必留下來。”
“夫人不要誤會,不是你來我們就辭工,而是你來了,我們才敢辭工。你瞧我跟李三年紀大了,出來幫傭幾十年了,兒子有點小出息,也生了孫子,他一直要我們回老家享福,可我們捨不得離開老爺和少爺啊。”
這些日子來,琬玉已知曉薛府人口簡單,沒有侍寢小妾,也沒有看顧幼童的奶孃,兩老夫妻忙裡忙外,還要帶小娃兒,的確辛苦。
“以前的夫人過世,老爺失意了一陣子。”李嫂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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