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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我不會再讓你一個人了
我從長沙回來的當天便被母親叫到林家。
其實也能想到打架被開除這種事情讓母親多傷心。只是我沒想到她那麼剛強的一個人氣得全身發抖,咬著牙流眼淚,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我嚇得不輕,跪在她面前揪著她的袖子哀哀求著:“媽,我錯了……媽……我不敢了……我以為再也不打人了……媽……求你別這樣啊……媽……我不敢了……”
我是真的不敢了。
母親轉身進了臥室,林叔叔跟了進去,隔著門,我聽見母親的吼聲,叫她滾,我沒這樣的女兒,當初我就不該同意她學什麼武術跆拳道。照現在這樣下去,我看她遲早有一天進警察局出不來,讓她滾,我沒這樣的女兒。
我在客廳裡茫然地坐了一會兒就走了。
長沙的冬天冷得讓人心寒,我突然變得無所事事,於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每天跟阿姨在家裡學學煲湯,買了菜譜回來做菜。過年拼命往家裡囤年貨,商場打折拼命血拼。每一天都過得很忙碌,儘量不讓自己的腦子閒下來。
大年三十晚上,我從抽屜裡拿出手機給一個月沒聯絡的朋友們發資訊。剛開機就聽見手機的資訊聲不斷。聲音持續了近五分鐘後提示的是,信箱已滿。那個瘋狂的簡訊狂人名字叫何落凡。
我想了想按了全部刪除。
按照往常大年初一全家都去給爺爺奶奶拜年。父親的兄弟姐妹多,老人家裡過年就是一堆人,免不了互相關心下小輩的生活,而後是例行公事的發紅包節目,中午晚上便是團圓飯。我早上便跟父親說:“昨天晚上看春晚看到凌晨,太困,我不去了。”
父親點頭說:“也是,你爺爺家人多,你在家安生點兒。”
他們出門,我便窩在沙發裡看電視,都是挺喜慶的節目,一個人看著也不寂寞。手機在臥室響起來,我換了個洗刷刷的鈴聲,特別鬧騰,聽著就心情好。是原來道館裡劉師兄,電話那頭挺熱鬧,鬼哭狼嚎地飆歌。
“阿萱,你發寶氣,在家裡悶著長毛是不咯!來道館過過招!”
這師兄不能得罪,我忙換好衣服去了道館樓上的KTV。這群學員面孔都挺新鮮,都是十七八歲的高中生,見了我都挺好奇問著:“劉教練,這就是你師姑?怎麼可能這麼年輕?”
“你們還都別不信啊,她學拳的師父跟我爸拜是一個師父,我學拳是跟我爸學的,論輩分她就是我師姑。”
“劉師兄……”我嘆氣,“可是按學跆拳道的輩分,您是我師叔。”
一群學員都被我們師叔師姑繞得頭暈,不過覺得挺新鮮,圍著我問東問西了半晌又去唱歌。我坐著無聊乾脆去樓道風口裡抽根菸。透過窗戶外面的天空是灰色的,像是快要下雨。我裹緊身上棉衣,風捲進來的冷風嗆到,一陣止不住地咳。
半晌,我倚著牆準備再掏一支菸。
高處樓梯口的暗影裡藏了一個人,眯著眼也只能看出身材修長秀美。我沒來得緊張,見那人慢慢從樓梯上走下來,一步步走到隱形的光裡。我魂牽夢縈的臉,微微上挑的眼波光瀲灩,如同汪著一泉春水。
在夢境裡,無數次他這樣一步步地走來。
手中的塑膠打火機“啪”掉地上,輕微的爆裂聲迴盪在安全通道里,卻很嚇人。
若薰。是若薰。
他在離我只有兩個臺階的地方停下來,只是看著我紅著眼眶一言不發。我仰頭看著他,隔著好幾年,生疏到見了面卻連基本的打招呼都不會。忽然心裡悲涼起來,四年的時光像是一條河將我們隔在兩岸。
我們早就已經不是單純到只相信愛情的年紀。
我勉強維持了點笑容:“若……若薰……”
顧若薰像是被驚醒微微張開眼睛,突然三兩步從臺階上躍下來將我抱在懷裡。我的後背衝撞在牆壁上,頓時七葷八素地迷糊。他什麼都不說,吸鼻子的聲音卻越來越大,手臂的力氣也大到不像話。
我覺得疼,遇見顧若薰後我就學會了疼。
這一瞬間,我突然想,那麼顧若薰抱在懷裡的是什麼呢?
只是一個沒有正式畫上句號的過去,還是迷霧重重不知前路的未來?
這次我不會再讓你一個人了
步行街中心廣場整條街都是頗有風格的咖啡廳,我不太來這種地方,因為貴。上了大學以後我就不跟家裡要生活費,在道館做兼職教練的錢足夠我生活,卻不夠我揮霍。
咖啡店是田園的裝修風格,碎玫瑰花的牆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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