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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替歡歡梳髮沒關係呀!告訴她一聲,說不定她也能和他一起去陪歡歡閒話家常,他幫歡歡盤髻簪釵,她和歡歡談天說地。
為什麼讓她一個人傻愣愣在等他、找他?
臭哥兒們,見色忘友,非人哉!朱子夜掄緊粉拳,耳朵已經聽不見春兒又說了些什麼,直到春兒端湯走遠,她才回過神,帶著質問的嗔怒,準備殺去嚴盡歡房裡吠秦關幾聲。這類被放鴿子的小事,平時的她,壓根不會往心上擱,她算不出來在牧場時,和兒時玩伴魯蛋相約賽馬,魯蛋有多少次為了他暗戀的茶花臨時約他去溪邊捉魚而忘掉和她的賽馬之約,她也不曾生氣過呀,還不是自個兒騎著暴暴,滿山滿園地亂
晃,了不起下回遇見魯蛋時,用幾句話酸他,兩人之間沒有隔夜仇。
她現在為何一肚子委屈?為何非得向秦關抱怨才甘心?
朱子夜尚未釐清那些思緒,衝動的步伐已經跟隨著春兒款步離去的方向走。
目標,嚴盡歡的閨閣。
在那裡,植滿各式珍奇花卉,每當春臨,繁花盡情開得爛漫,花香迷人。
在那裡,廊柱與廊柱間,繫上粉色輕紗,風兒一來,紗浪襲來,迷濛園林景色。
在那裡,她隔著窗,看見嚴盡歡與秦關。
嚴盡歡坐著,秦關站著,嚴盡歡的長髮既黑又亮,長度及腰,每一根髮絲都輕柔飄逸,襯托嚴盡歡小巧瓜子臉。秦關在她頭頂盤弄著繁複髻型,不似他三兩下就幫朱子夜繞好的小髻,他編妥幾根細辮,再將細辮尾端繞至最先前盤好的髻後,用黑色小夾固定,再以鑲有紅玉的圓形金鈿簪上。
“這髻型好複雜,我脖子都酸了。”嚴盡歡狀似埋怨,卻又滿意從銅鏡中看見美-麗小粉娃,便也乖乖坐著不動,任由秦關梳弄。
“但這髻型很適合你,你髮質極好,髮間光澤像是另一種飾品,是我做不出來的髮飾。”
“嘴什麼時候這麼甜?”稚嫩的嚴盡歡笑起來好可愛,就是這副模樣,讓嚴老爹至死都不知道女兒的真面目,以為女兒是像花一樣嬌柔無助,需要人時時保護,示點風吹雨打就會生病。
秦關笑而不答,挑起一條飾煉,它是以水玉圓珠所串成,繞在她白哲飽滿的額間,清麗容顏更錦上添花。
“難怪我最喜歡叫你替我梳髮。”嚴盡歡不得不承認,秦關的手比春兒更靈巧,明明是一個男人吶,這叫女人如何自處呢?“不像某人,梳髮像拔毛一樣,總是弄得我好疼。”
那某人,她與他都知道是在說誰。
“別讓他碰你的頭髮,暴殆天物。”秦關將髮髻下方的長髮仔細梳整,披散在她背後,沒忘掉捉兩繒發,點綴胸前。“以後,我去當鋪上工前,都先過來幫你梳頭。”
“太好了。”嚴盡歡求之不得。
朱子夜在窗外,怔然看著。看著秦關在笑,看著嚴盡歡在笑。看著秦關小心翼翼,如待珍寶一般地輕扶嚴盡歡,讓她在銅鏡前轉圈檢視打扮過後的成效。
看著秦關表情柔和,看著秦關輕聲細語,看著秦關……
“……原來他喜歡歡歡呀……”她喃喃低語,感覺好意外,又彷佛這是理所當然之事。歡歡那麼美,誰不喜歡吶?雖然現在她仍小,不用三四年,她就會美得驚人吧。忍不住偷偷幫秦關和嚴盡歡計算年紀差別,還好嘛,才差十歲,等歡歡十六歲,秦關也不過才二十六,剛剛好耶,但歡歡二十七歲時,秦關就三十七了耶!老牛吃嫩草嘛,改天要糗糗他才行。
真的是……
好寂寞哦。
這打擊,比她十一歲時驚覺小黑是條公狗,永遠生不出小幼犬來送給秦關的失望還要更大。
她沒想過有朝一日,她的好哥兒身旁會有另一個人陪,男人向來重色輕友,以後她找他騎馬逛大街,他一定都會拒絕她,畢竟,陪情人比陪哥兒們來得要緊許多。這種突然領悟的寂寞感,教她無所適從。這些年來,她太纏他了,在牧場,每晚花一個多時辰寫信給他,密密麻麻寫滿她幾日遇見的種種事情,他雖不在身邊,卻是她最常“說話”的物件;在嚴家當鋪裡,她同誰都處得好,在與眾人寒暄打鬧過後,她還是會溜回他身邊,陪伴著他。
正因為太纏,一想到以後失去可以纏他的權利,心裡竟然微微發酸起來。
朱子夜來時的氣焰化為灰燼,失落,快將她淹沒。
兒時玩伴魯蛋,有了茶花沒了朋友,都不會讓她如此沮喪……
呀,她和魯蛋的交情沒有秦關來得深,秦關是好哥兒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