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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我知道自己的模樣肯定很豬頭。
“如果真的適應不良,在那麼多的朋友裡面,我要排第一順位,你必須第一個來投靠我。”
“好啊!”我回答得飛快,那是因為我太確定,無論如何都不會讓自己適應不良。這話我在心底對自己說。
後來,我才知道,說大話是件要不得的事。
第三十六章 義無反顧
酲縣的事交給阿晉,常瑄和花美男便帶著我入京。
才踏進城門,阿煜和宇文謹就被接待的官員帶走,臨行,阿煜還不忘記叮嚀我,要記得每天吃藥。
我笑著回他:“怎麼可能不每天吃?那麼一大包放在那裡,光看不吃,壓力多大。”
而宇文謹繃著臉,好像我欠下他三千萬元,我笑著搖頭,像哄孩子似地,指指自己的胸口,用承諾口吻說:“我會記住你的。”
可不是嗎?這樣一個好男兒,誰都會記上一輩子。
“不只記住這件。”
“還有哪一件?”
“投靠那一件。”他在我耳邊低語。,
我笑開懷,扯了扯他的袖口。“知道,以後有阿謹的地方就是我的孃家。”
目送阿煜和宇文謹離開後,轉頭,見花美男若有所思地凝望我,我伸出五指在他面前晃晃。
“用這種眼神看人很可怕耶!”
他抓下我的手,溫和笑道:“你就那麼有辦法,把一群男人變成你的好朋友?”
“不然呢?變成敵人會比較好嗎?”我反口問。
“希望你有同樣的能力,可以把一群女人變成你的朋友。”
他在開玩笑,但這個玩笑我承受不起。斂住眉眼,我收拾笑顏,那些刻意壓抑的忡忡憂心,瞬間湧出來。
一路上,我都刻意去忘記,那個太子府邸裡除了我心心念唸的阿朔,還有兩個“偉大的”女性,忘記她們對阿朔很重要,忘記依照阿朔的盤計,我得稱她們一聲大姐、二姐。
而我的刻意,在此時被花美男的話戳出洞,心痛跑出胸口招搖。
甩頭,甩掉我不肯想的念頭,我看著花美男,認真道:“三爺,你不是朋友。”
“我不是?”
“對,你不是,宇文謹是、宇文煜是、九爺是、十二爺是……獨獨三爺,不是。”我的口氣篤定。
“說個理兒來聽聽,為什麼我不是?”
“因為三爺是兄長、是支柱,是我累得不想再前進時的推動器。三爺在,幼沂就可以賴著、窩著、懶著,不害怕。”
他聽著,沒接話,只是淡淡地笑開,好久好久後,才勾起我的下巴說:“如果世界上有兩個章幼沂,多好。”
這句話,我沒接,只定定望他,目光一瞬不瞬。
他先回過神。“好了,就送你到這裡,我必須回宮覆命。讓常瑄帶你去太子府邸?”
“好。”
見他也要走,一時間鼻中微酸,眼眶有些發脹,在他轉身離去那刻,一個下意識衝動,我扯住他的衣角,惹他回眸。
“你會來看我嗎?”我問。
“不要表現得那麼依依不捨,否則我會誤會你‘想做的不只是朋友’。”
他還在開玩笑,但我懂,那些玩笑話裡有幾分真心,禁不起撩撥。
我點頭完又搖頭,可以賴著、窩著、懶著、讓我不害怕的支柱就要走開,心底不免裝進兩分害怕惶恐、兩分近鄉情怯、兩分憂心忡忡和兩分不確定,林林總總的酸甜苦辣攪在一起,攪得我刀不出滋味。
他讀出些什麼似地笑著揉了揉我的頭髮,語重心長說:“往後凡事沉潛些,小心在意,別四處招惹人。”
“我知道,要當良家婦女嘛!”我苦中作樂。
“知道就好。”他轉頭吩咐常瑄:“好好照顧她,她只有一張聰明臉,腦袋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靈光。”
“是,三爺。”常瑄中規中矩應了。
明明話都說完了,我的手還是緊緊抓住他,不肯放。
他就這樣由著我拉,由著我深吸氣、深呼氣,鬆開拳頭、握緊拳頭,來來回回鬧上好幾遍。
最後,他失笑,輕拍我的肩背問:“是近鄉情怯,還是害怕?”
“都有。”
“傻氣,作繭自縛於人生有何益處,懂得破繭化蝶才是聰明,能愛的時候不盡情愛,藏著掖著、畏首畏尾有什麼意思?即使是轟轟烈烈愛過一回,回首方知後悔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