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第2/4 頁)
了。
我心虛得很,所有人都在前廳迎接他,獨獨我不敢現身。
李鳳書仍然是大好人一枚,她讓貼身婢女來通知我阿朔回府的訊息,但我很孬,沒種和穆可楠、阿朔面對面說清楚明白。
我在屋裡來來回回,坐不安穩也站不安穩,中午吃下肚的東西扣在胃中,一陣陣發脹。
我要告訴阿朔:“這回你得信我,穆可楠對我不懷好意,她在李鳳書和施虞婷面前演戲,把我變成頭號公敵,她絕不會輕易放過我的。”
我還要說:“穆可楠知道我的身份,她已經向宇文謹、宇文煜透露,企圖要他們把我帶回南國,她對你謊作不知情,那只是演戲。”
對了,最重要的是,我得告訴他:“她要我在你回來之前徹底消失,否則要拿孫子兵法對付我,我發誓,她絕對、絕對不是你看到的那種溫良恭儉的女人。”
我模擬不下數十次對話,對著銅鏡一遍遍提醒自己,這回千萬不可以再衝動、不可以再落下把柄,不可以讓穆可楠勝過一次又一次,至少,我得在阿朔面前贏。
然後,我坐回桌前,試著把昨日的棋局繼續完成,然而舉起白棋,在手裡揉搓老半天,卻找不到適合落點。
好半天,一聲嘆息打破屋裡的沉悶。
心一凜,阿朔回來了。放下白棋,我轉過身。
他的臉色不好看,進屋後並不多看我半眼,徑自走到案前坐下,握住一柄黑玉鎮紙在掌間磨蹭。
他已經定我的罪了?或許,那些女人添油加醋,把那天的衝突做誇大描述,而他……再一次選擇相信穆可楠,不相信我?
準備了滿肚子的解釋,在這刻半句都說不出,我靜靜望他,而他在另一聲嘆息之後,抬起臉,對上我的眼。
他在生氣,我看出來了。
出於刺蝟的自保本能,我直覺張揚銳刺,忘記才說好的不衝動,話脫口而出──
“你認為錯在我?”我的口氣尖銳,做錯事的人無權理直氣壯,而我沒做錯,本該理直氣壯。
“不對,錯在可楠,她不應該打你。”
我語頓,他的反應和我的想象落差太大,害我一時無法介面。
他看住我,眸中混雜著一縷憂鬱與哀傷。“她很抱歉,要我同你說對不起。這樣,你滿意了嗎?”
“我……”當然不滿意,這話怎麼可能從她咀裡說出口?“是她的錯,她說我狡獪,她……”不對,我不能說這些,再說下去,阿朔會更加認定是我的錯,穆可楠的道歉把我要說的話全弄亂了。
“所以,她道歉。”他重申。
“她不會道歉的……”我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麼。
“有,所有人都可以作證,她含著淚水同我道歉。這樣是不是可以證明了?”
“證明什麼?”
“證明你對她有偏見,證明你把她當成假想敵人,證明你嫉妒她腹中的孩子,證明你並不想同她和平相處。吳嘉儀,我對你真的很失望,什麼叫做‘兒子可以鞏固自己的後宮位子,卻鞏固不了自己在丈夫心中的份量’?你當真吃定了我愛你,當真認定我會因此放任你驕縱、恣意妄為?”他一怒,抓起鎮紙狠狠地拍打桌子,發出砰地一聲。
我驚愕萬分,發現自己又錯了一次。穆可楠不必告狀,就可以讓阿朔定下我的罪,難怪人人都說眼淚是女人最大的武器。
倘若我有幾分理智,就該把來龍去脈一一向阿朔解釋清楚,不教他斷章取義、先入為主,偏偏我永遠是在迫切需要理智時任由情感支配語言,所以一錯再錯。
“那方墨玉握在皇帝手中叫做‘震山河’,握在丞相手裡叫做‘佐朝鋼’,在元帥手裡叫‘驚虎膽’,在官老爺手裡叫‘驚堂木’,和尚手裡稱‘醒木’,教書先生手裡稱‘呼尺’,書生手裡叫‘鎮紙’。請問它在你手裡叫什麼?”
“你認為呢?”
“驚堂木吧!你把我當成犯人審訊,卻不給我辯駁機會。”
“你還有話可以反駁?好啊,說,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怎樣強詞奪理。”他咀角處扯出一道生硬的曲線。
“我還沒發話呢,你已經認定我的話全是強詞奪理,那我說什麼不都是白說?”
“不,可楠講的沒錯,你的確很狡獪,那麼聰明的你,肯定能找到動聽說詞說服我。來啊,我洗耳恭聽,看看你有沒有本事顛倒是非、指黑為白,能讓我轉過身去指責可楠。”
怒氣陡然升起。還要說什麼?一開口便是顛倒是非、指黑為白,白痴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