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聿凱搖頭。他只不過是在適應自己的衣服被別人穿在身上的感覺。想也知道身高一八五的他的衣服對她來說會太大,可是她很聰明,知道要利用浴袍上的繫繩,將他襯衫整理得有如女裝的短襬洋裝,外頭再罩上他買了還沒穿過的灰色浴袍,用以遮掩她沒穿內衣的胸部。
聿凱黑眸突然一玻В�唬�沃姑淮┠諞攏��亂o裡想必也沒穿內褲。
真是神奇!光想那畫面──他的襯衫裹住她完全赤裸的嬌軀,昨晚用手指,或用身體滿足了她七、八回的他,竟還是能馬上起反應。
她是截至目前為止,第一個能在他醒過來後,仍會想見的女人。他從沒跟女人過夜睡過,通常在飯店做愛完後,他便會喚來康要他送她們回家。
聿凱將自己分得相當清楚,他用Ken的身分與之接觸的人,就絕對不會看見他私底下的那面。誰能想到,一個冷靜、果斷、無情,財富足以毀掉一箇中小型國家,引發世界經濟震盪的財經鉅子,竟然會是個願意親手下廚,喜歡坐在窗邊賞海景的孤獨男人呢?怪的是他竟會想到把她帶進他的城堡中……
聿凱回憶昨晚自己為何會做出那種決定?好像沒什麼理由!低頭看著她秀白如瓷般的小臉,他當時腦中第一個浮現的地點,就是眼前這屋子。
但話說回來,小傢伙跟這屋子的氣質挺速配的。
一邊思考,聿凱邊伸手捻了塊沾著牛油的法圍麵包吃著,坐在離他九十度角位子上的向採蘋一見他開動,她才跟著拿起湯匙,舀了一口濃湯無聲地啜飲。
她真的很有教養。打小在老西堂堂主嚴格的培訓下長大,聿凱很有自信能夠從人們臉上與身體肌肉的細微反應,辨認出對方的底細。他不著痕跡地觀察向採蘋每一個吃飯的動作。
完美的西式用餐禮儀,上桌第一先喝湯,然後吃麵包,緊接著用的是冷肉與他剛親手調的生菜沙拉。看得出來她很餓了,可是仍舊能保持一貫的優雅而不顯狼狽──
她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滿心頭的問題一直按捺到她放下刀叉,手執玻璃杯啜起橙汁時,聿凱才出聲提問:“昨晚的事,你還記得多少?”
“嗯──”向採蘋放下杯子,垂低眼眸很費力的思索。或許是先前被藥物控制的次數太過頻密,以至損傷了她腦子某些記憶迴路。
“我真的想不起來。我只知道我叫什麼名字,我從哪裡來,我在哪裡讀書,我爸媽是誰,我最後的印象是我搭飛機來紐約,然後……等等──”說到這向採蘋驀地瞪大雙眼。“我現在還是在紐約嗎?”
聿凱點頭。“這裡是長島。”
“噢──”她大感放心似地點了點頭。“這樣我就放心了,我是過來參觀MoMA(紐約現代美術館)的。”
她這個答案讓聿凱皺起眉頭。“你什麼時候到紐約的?”
“十五號,八月十五。”
一個禮拜前。聿凱心想。“你知道今天幾號嗎?”
向採蘋搖頭。
“八月二十三。”聿凱吐出日期。
“這怎麼可能?!”向採蘋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她竟白白過了七天卻一點印象也沒有──她跌進腦中迴路翻找記憶,一雙秀眉緊鎖。思緒紊亂,像纏成一團的棉線球。隱約記得一些兇惡的聲音,她哭叫痛罵的聲音,還有疼痛,然後是……
喔,天吶,她頭好痛!不由得雙手捧住嗡嗡作響的腦袋。
聿凱面無表情地注視她所有反應,直過了好幾分鐘,才見她抬起蒼白如紙般的小臉,定定地回視他。
“你還沒有回答我剛才問的問題,我怎麼會在你這裡?”她雙手攤開,試圖想用手上動作,來補充她無法說出口的話語。
聿凱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然後一點頭。“我把我知道的事情全告訴你。”
從他是在哪裡發現她開始說起,只略去最後結標的金額。聿凱說得很慢,每說一段話,就會停下幾秒鐘讓向採蘋消化。只見她一張臉又白又紅的,隨著他吐露出來的事實反覆變換。
這怎麼可能?!這不是真的!向採蘋低頭瞧著自己的雙手,突然間她覺得這雙手好陌生。他說她曾經用這雙手撫摸他身體,還在他的碰觸下……發出呻吟?!雖然他也說明一切都是因為藥物的關係──
事實的打擊太大,以至於教她忘了爸媽與禮儀老師他們的叮嚀──淑女不可大聲尖叫,吵架於事無補,只會讓人心煩……這些東西她全忘了,她腦中閃過的第一個聲音便是──
“你好可怕!”向採蘋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