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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嬤嬤有何事?”懷烙緩緩將被子拉到面部遮掩,故作鎮定地問。
“公主見到奴婢也跟來中州,一定很詫異吧?”葉夫人淡淡答,“沒辦法,這是奉了皇命的,還請公主包涵。”
“皇命?”碧喜失口叫道。
“是,皇上與娘娘們都知道公主私自出京之事,特命奴婢趕來。”
懷烙心中撲騰一下,抓著被子的手也緊了一緊——皇阿瑪此刻一定很生氣吧?叫她待在京城,她卻千里追夫,這算不算抗旨不遵?
不過,事已至此,她只有直往向前,抗下所有的罪。
“公主,奴婢曾學過把脈,替公主瞧瞧吧。”葉夫人似乎感到帳內有隱秘之事,一句一步,幾乎就要掀簾看個仔細。
“不……”懷烙連忙將身子側對著牆,“我真的沒大礙,妝沒化、頭沒梳,不便見嬤嬤。”
“跟奴婢之間哪有這些講究?”葉夫人不依不饒,“不把脈,看看臉色總行。”
“嬤嬤!”碧喜只得一把擒住葉夫人的手,故作不悅地揚高嗓子,“你有完沒完啊,既然知道公主討厭你,回了事就該快離開!”
霎時,屋內一片寂靜,靜得令人驚心動魄。
“是……”終究,是葉夫人皮笑肉不笑地率先開口,“是奴婢唐突了,公主好好休息,奴婢告退。”
說著,她果然沒再多事,轉身退下。
她一走,懷烙在帳中大大吁了一口氣,方才一顆心差點兒嚇得從喉中跳出來。
“格格,您還好吧?”碧喜也拍了拍心口,掀簾說道。
“剛才塗的藥膏,都碰在被子上了……”做賊心虛的後果。
碧喜一笑,“我這兒還有許多呢,來,再替您敷上,待會兒再換條被單。”
懷烙如釋重負地點點頭,跳下床來,回到鏡前……
她們不知道,此刻門外有一條身影,正輕輕戳破窗戶紙,往屋中偷窺。
假意離開的人並非真的遠去,而是窺悉了天大的秘密。
葉之江一邊聽著巡府介紹著中州的風土人情,思緒卻一直在飄浮游移,心神不寧。
不知為何,從前他與嫂嫂相依為命,感情親近,可這一次,看到嫂嫂前來,他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他這是怎麼了?真的為美色所迷,忘了自己是誰了嗎?
“大人,”巡府並不知他心不在焉,繼續滔滔不絕地道:“來到中州,別的傳聞可以不聽,只這一件,卻不能不聽。”
“哦?什麼傳聞?”未待葉之江回答,葉夫人已經掀簾而入,朗聲笑道。
“嬤嬤——”巡府知她是額駙的奶孃,也敬讓三分。
“我沒打擾你們吧?”葉夫人問。
“哪裡、哪裡,不過是在閒話一些風土人情,嬤嬤若感興趣,小人揀些精彩的給嬤嬤講講。”巡撫答。
“你剛才說什麼傳聞?”葉之江眉間若蹙,岔話道。
長嫂說話之時,他是很少打岔的,可此刻卻想打斷對方——或許,對於葉夫人這種神出鬼沒的行徑,他也煩了吧!
“回大人,”巡撫回頭道:“是一則關於鬼魅的傳說。”
“鬼魅?”他一怔,“無稽之談,何必在意?”
“不不不,”巡撫立刻辯駁,“這中州鬧鬼的傳說由來已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中州鬧鬼?”葉夫人顯然也不信,只笑著當娛樂聽。
“對,中州荒僻之地,盛產厲鬼。據說這厲鬼須得吃人心臟才能存活,於是便剝下人皮,化作美女,勾引城中男子,一旦得手,此男子便被掏心挖肺,命不保矣。”
“是嗎?”葉之江搖頭莞爾,“他直接殺人豈不便宜?何必再化作美女?”
“真的!據說某個王姓書生,某夜路遇一美女,領回家後,私藏在書齋尋歡作樂,被下人發現此女子原是畫皮厲鬼,王生卻執意不信,終被厲鬼掏了心。幸好王生妻子賢良,不計前嫌,前往仙觀苦求高人化解。高人為了考驗她的真心,故意讓她吃自己吐出的痰,那痰竟化為心臟,救活了王生……”
“這恐怕是哪個失寵的婦人編出的故事吧?”葉夫人嘆一口氣,“時下女子真是可憐,沒丈夫的可憐,有丈夫的也可憐。”
一時之間,似憶起自身守寡多年,亦感慨良多。
“小人也是聽來的傳聞,”巡撫尷尬地笑,“嬤嬤不信也就算了。”
“中州窮困,百姓疾苦,遇到難事無法解決,只能責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