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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馬上就發覺全身被包得不得動彈,而且還痛得要命。
原來,她當時被那正午的灼氣正面衝擊,身形立時被灼熱兇猛的氣流如風吹飛絮般吹向三丈以外,容莫人匆匆趕來時,她已奄奄一息地僵躺在地;不僅衣衫燒焦,連她一向嫌麻煩的一頭青絲也被燒沒了,全身肌膚更是無一處不傷,能有一口氣在,也算是奇蹟了。
幸而容莫人醫術絕頂,還有他常年採集的珍奇傷藥用不完,她才沒因此香消玉殞、與世隔絕。
經過大半年,容莫人還她一張和從前一模一樣的容貌;只除了右手中指的一截斷指。
因那熱焰來得突然,威力奇大,她雖然僥倖不死,但一截指節卻在熱焰的衝擊下化為飛灰。容莫人縱有生肌之術,卻也難補那指節。
事後容莫人又為她做了一截幾可亂真的指頭套在中指上,雖不比其他手指靈活,但仍收填補其缺之效。林芙兒口裡不說,但偶爾伸手看著那個假指節時,仍免不了心顫黯然。
哪個女子不愛美?幼時不覺得不妥,但長大後,便因為這截指頭而感到有所缺失。
而她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個性,自從那事件後,她就開始怕火。那種被焰浪活生生吞噬的經歷,和事後那種灼傷的痛楚,可是筆墨難以形容。每次想起,就忍不住心顫;只是,這件歷經生死的大事也只有她和師父容莫人兩個當事人知道,甚至連林家莊園的人也不知道。
因為容莫人哀求她別告訴任何人。沒辦法,她師父是天不怕地不怕,就只怕她孃親一人;不過,其實她也是不想讓親人再為她擔心才閉口不說的。她知道自己飄流在外,已使家中的眾人對她懷有一份愧疚,她不想再讓他們為她擔心。
幸而,她一年只回家一次,師父每年為她所做的指節又幾可亂真,所以任誰也不知道她經歷過這生死大事。
林芙兒蒼白著臉,抖顫著身子,伸出右掌,瞧著那截中指。此時她的膚色已因凍寒變得死白,只有那截指頭,仍是白中透紅。
忽地,林中響起寒鴉叫聲,她猛地抬頭望向遠方。
只見天邊的彩霞餘暉將天際輕染上一抹微紅。
快天黑了!
看看四周微暗,她不禁戚然地想著:原來當年她沒被燒死,是因為她註定是被凍死。
頗為自虐地,她心想:若她死了,家人為她傷心是必然的;但,不知冷寒月會不會有一絲愧疚?
那答案自是肯定的。因為冷寒月那人雖然討厭女子,脾性又冷得不像話,但他心性正直,沉穩內斂,若她當真就這麼死了,他必定會十分懊悔。
於是,林芙兒又開始想像,她若死了,他那種後悔、自責、愧疚的好笑模樣。
沒錯,在這即將涷死的當頭,林芙兒心底仍相信冷寒月會回頭來找她。只是,她不知道他動作為何這麼慢。
唉!當年她年紀小不懂事,天真地誤信師父,以至於差一點揮別塵世;如今,以她聰明多疑的個性,又為何有這勇氣相信冷寒月這個才認識不久的人呢?
仔細深想,她實在也有一點迷糊。
但她心裡就是對他有一種莫名的信任,她相信他絕對不會拋下她不管的。
當冷寒月匆匆趕回林中山澗處時,天色早已全黑。
他飛身下馬,手上拎著那原本掛在馬頸上的小包袱,來不及等千里停妥,他便已衝到林芙兒原本坐的地方。
這時,只見四周黑漆漆的,只餘樹葉的聲音,和冷瀑水澗的流水聲,眼前哪有林芙兒的人影?
冷寒月仔細的朝四周張望,在暗夜中他仍能清晰地看清水澗四邊的景物,但就是沒看到任何人影。
他心一緊,不禁暗罵自己一聲,同時故意忽略心中泛起莫名的失落。
她肯定走了,有誰會傻到留在這麼冰冷的林中等他回來……
他緩緩地走回馬旁,正要翻身上馬,忽然一道細微的聲音抓住了他的注意力。
林中似乎傳來水滴滴落在地上的聲音。
他來不及細想,身形已如一枝箭射出,瞬間便已立在大樹下,低頭看著地上的一灘水漬,再仰頭一看,只見灰色的影子緊縮在樹上,一動也不動,若不細看,幾與樹幹同色。
“福兒?”他叫著她給他的假名。
見她沒反應,他心一驚,馬上飛身上樹,果然見到林芙兒正蜷縮在樹上,全身僵硬不動,顯然早已昏迷。
冷寒月忙脫下身上僅剩的一件外衣,緊緊地包住她之後,抱著她躍到樹下。
他看見她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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