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第3/4 頁)
從教室出來。學校裡走讀的學生都從後門走,周雲其跟在他們後面,後門的路一邊通向武義城區,一邊通向壺山。學生們都往城區走,周雲其想了一想,就往壺山那邊走去。已經九點多了,路上行人稀稀少少的,周雲其沿著馬路搜尋吳蝶。沒走幾步,從路旁的樹影裡霍地跳出一個人,周雲其一看,真是吳蝶!周雲其就笑了,問她:“半夜三更的,幹什麼?”吳蝶也笑,說:“都半天了,還以為你不敢來了。你膽子挺大的嘛!”周雲其其實是挺緊張的,卻裝作滿不在意地哼了一聲,說:“有什麼好怕的?——你老是這樣約男生吧?”
“哪裡——”吳蝶又笑,“我只約你!”兩個人一起往壺山走。
周雲其說:“鬼鬼祟祟的,想幹什麼?”
“陪我走走,行嗎?”吳蝶裝出一副可憐的樣子。
“你男朋友呢?葛飛?”周雲其問她。
吳蝶也不慌,又笑:“什麼男朋友,不是!我沒有男朋友——我不喜歡他的。”
周雲其也笑:“你失戀了吧?半夜三更的,難怪!”
吳蝶站住了,一本正經地說:“重複:我沒有男朋友!”
周雲其問她:“到哪裡?我只有四十分鐘,呆會兒寢室關門了,我進不去。”
吳蝶說:“壺山,怎麼樣?”
周雲其嚇了一跳:“那山上有流氓,你不怕?——我可怕!”
吳蝶露出一副滿不在乎的的神情:“怕什麼流氓?誰敢欺負我?”
壺山離學校不遠,山上是武義電視臺的發射塔,有一條直通山頂的環山公路。山上沒有流氓,有一對對的情侶,沿著環山公路,在暗影裡,牽著手溜達,相偎相依。
周雲其走了幾步就不走了,說:“我們真不應該到這裡來,這裡是未成年人的禁區。”
吳蝶笑著:“你是未成年人嗎?——我不是。”
周雲其不跟她說話,顧自沿著山路,慢慢走著。山上的風有點涼,吳蝶穿著一條發白的牛仔褲,一件白紅相間的運動衫,在路邊的菜地裡跳來跳去,象一個可愛的精靈。四十分鐘早過了。周雲其不怕,寢室看門的大伯認識他,多晚都會給他開門。吳蝶是走讀生,家在熟溪橋那邊,離壺山有點遠,回去晚了,父母一定會說她。但吳蝶不說回去,周雲其也不想說。和吳蝶在一起的感覺甜絲絲的,似夢似幻。
“葛飛挺不錯的,”周雲其說,“挺帥的。”
吳蝶哇地一下跳到路中,大聲說:“我不喜歡他!只是他一廂情願。”
吳蝶說,葛飛在一次打檯球時認識她,對她一見鍾情,追了她很久。“看他怪可憐的,”吳蝶說,“一個月裡,瘦了十幾斤。我就偶爾和他出去走走——我對他說,和他只是普通朋友,要他保持朋友間的距離。他也做到了,還說很感激我呢。我和他真沒有什麼的。”
周雲其停下來,看著遠處黑夜裡什麼也看不清的山,笑著:“你和他有沒有什麼,和我有什麼關係?”
吳蝶也笑,站到他的身邊:“有!我知道你,要不,你怎麼會來?”
周雲其彷彿“砰”地一下被吳蝶擊中了要害,再也說不話來。是的,應該承認,自己心裡是有吳蝶,否則,早就回去了,何必在這荒山野嶺上逛。又想,吳蝶沒什麼不好的,大方,隨和,活潑,很談得來。
這樣一想,再看吳蝶時,就覺得她舒舒服服的,出奇的美麗。兩個人逛到十一點多。周雲其回到寢室後,翻來覆去地怎麼也睡不著,特別興奮,老是想著和吳蝶在壺山上走,那種甜酥酥的感覺融化了整個人。周雲其想,原來愛情的感覺是這樣子的。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屬豬的兔子
高中不比大學,談情說愛只能是一種奢望,更是一種極具危險性的高難活動。很奇怪地,所有的的老師、所有的家長——那些號稱過來人的前輩們好像都沒有年輕過,他們用那種很異樣很沉痛很輕蔑的眼光告訴那些初涉愛河又不幸曝光的小男生小女生:“噢,你們兩個怎麼這麼不要臉,不用心讀書,瞎七瞎八地搞這些東西。”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哎,沒有辦法,在這種全民皆兵的強大壓力下,武義一中的男生女生們要麼勇敢地和自己鍾情的意中人說拜拜,坦言自己還小,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就是考大學);要麼可恥地欺騙老師和家長,告訴他們:“我很自覺的,我怎麼可能早戀呢”,背地裡再偷偷去做那些不可告人的事。
可是時代卻悄悄在變,那是金黃色的九十年代呵,學校裡開始流行瓊瑤、三毛、汪國真,還有席慕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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