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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奇怪的事情還有,那個葛飛——吳蝶說並不喜歡的男朋友——也好幾天沒來文科班的門口窺探了。周雲其是做賊心虛,葛飛越是不來,周雲其心裡越慌,害怕自己攪黃了他們兩個人,更怕葛飛帶著他的那幫兄弟們來尋仇。學生們最恨挖感情牆角的人了,那時候還不流行第三者,可是恨之的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為了刺探虛實,從不喜歡籃球的周雲其裝模作樣地在葛飛他們藍球比賽時,故意擠在一邊看,為葛飛叫好——可是看不出葛飛有什麼不對,他仍舊瀟灑地在球場上奔跑,跟對友大叫:“快傳給我——,傻子,快傳給我!”搶到球后,過人,飛身躍起,遠遠地投進一個三分球,得意地笑。周雲其想,葛飛壓根兒不認識自己,他從頭到尾就沒正眼瞧過自己一眼,看來,自己真是多慮了。
武義一中管理挺嚴的,但因為文科班純粹是雞肋,在追求升學率的年代不會給一中帶來任何的榮耀,學校對文科班也就不在意。學校不管,班主任更是睜一眼閉一眼,樂得當好人,反正混到畢業大家就拜拜了,橫豎大家在一起只有一年的時間,也沒什麼感情,你愛記著誰就記著,你愛忘了誰你就忘了——說不準人家比你忘得還快。理科班就不同了,那是武義一中的命根子,特別是三個重點班那更不得了,老師們象看犯人一樣地盯著,可不能犯半點錯,天天晚自修不是模擬高考,就是綜合測試,幾乎把恢復高考以來的所有高考試卷都考了一遍,每個禮拜都要進行綜合排名,有的人剛排到第一,屁顛屁顛地回家告訴媽,過一禮拜,又搞測試了,忽拉一下排到了第十,怎麼辦?只有瞞著媽,大罵學校神經病。那些排名忽上忽下,一下脫了十名以上的,班主任就得單獨談話,那時候還沒有心理輔導,談話的方式挺簡單,就是挨訓:“小子,你咋整的,成績這麼不穩定怎麼考大學?是不是想捲鋪蓋回家?想走早點走,別在這丟人!”學生也是賤的,一頓罵,又好了,成績扶搖直上。在理科班,好學生被分為三類:種子、尖子、苗子,如果你不是這三類之一,那你就完了,幾乎沒人理你,不如早點回家。三班的班主任更牛,不知道從哪學了來,每天晚自修前都要喊一頓口號,高呼“三班必勝!三班必勝!”,嚇得一班二班的學生膽戰心驚的,不知所措。幸好那時候還沒出現“傳銷”這個詞,否則三班班主任弄不好要被抓起來了。
文科班的教室在四樓的角上,簡單說就是最頂樓最邊上,看得出學校對文科班的態度。可是學校雖然看不起文科班,那些理科班裡的不爭氣的小子們卻喜歡一天到晚往文科班跑,因為文科班漂亮女生太多了,而且文科班的女生們本來就是從各班匯攏來的,很多原來就熟悉,或者有一腿。小子們在文科班的教室裡高談闊論,和女生們打情罵俏,卿卿我我,甜甜蜜蜜,把本來應該很緊張的高三攪和得不成樣子。周雲其留意到吳蝶還是那樣悽悽慘慘,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好象又不是和他到壺山走走的緣故。周雲其總覺得心裡惴惴不安,究竟發生了什麼,又不知道,也不好去問。沒幾天,聽說葛飛又被人打了,周雲其真是奇了怪了,他被葛飛打還說得過去,怎麼反倒是葛飛被人打,天哪,究竟怎麼了。
一個很大的原則問題
這天晚自修下課後,周雲其看著吳蝶沒有一點走的意思,他也坐著。等到教室裡人差不多*了,他走到吳蝶身邊,問她:“你怎麼了?這幾天看你不對,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吳蝶很勉強地一笑:“沒有什麼。”又抬頭問他,“能陪我回家嗎?我煩得很。”
剛下過一場雨,地上有微微的溼氣。隨風而起的落葉颯颯作響,有些深秋的意味了。風吹到臉上有點冷。兩個人沿著熟溪往吳蝶家的方向走,路上有些空曠,邊上有武義一中的學生成群結隊的走過,一路高談闊論,嘻嘻哈哈的。也有騎腳踏車的,呼哈呼哈地衝上來,忽一下就竄到前面去了。周雲其知道肯定會有人看到他,乾脆就光明正大的,也不躲閃,和吳蝶並肩走著。吳蝶一改往日的活潑,沉著臉什麼也不說。
周雲其問他:“聽說你和男朋友分手了?”
吳蝶不說話。
周雲其又說:“真分手了也沒有什麼,過幾天就和好了。”學校裡男女間分分合合的事多著,但大多幾天後就能和好。不能和好的說明感情已經走到盡頭,也沒有什麼,很快能找到新的朋友,從沒聽說誰少了誰就活不下去了。
沒想到吳蝶猛地站住,對著周雲其大聲喝道:“我說過——他不是我男朋友,不是我男朋友!”
周雲其被她嚇了一大跳,驚得不知說什麼好。
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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