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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道聞聲眉一皺,這才看清那一臉血痕的噁心痞子是衝自己喊來著。
“你誰啊?”他可沒閒情去觸尉荀的黴頭。幫這人?這傢伙動了尉荀的妻子,有沒有命還是個問題哩!
“我是三姨媽二女兒的二兒子陳普光啊!表哥,你不記得了嗎?小時候我們還一起玩過!”
“是嗎?我怎麼不記得?這事可不歸我管,你要找人救命就請找那位,看他饒不饒你。”齊道忙明哲保身地退至一旁,三緘其口。
“表哥!你可得為我做主啊!都是這臭娘們,先是踹我,又是用碎銀子割傷我的臉,我實在忍無可忍才命人來自保的啊!”
“你放屁廠晴娟擦了擦臉,站到尉荀身旁道,”二哥,他要輕薄琥兒姐,還說很下流的話!“
“尉大人……”此情此景,京兆尹知道自己這官位怕是完了,他腿一軟,跪在尉苟腳邊,哀求道,“下官無能,一定嚴懲這幫罪徒,還請大人網開一面,救救下官!”天下誰人不知,當今皇上視尉荀如親兄弟,現下尉荀家眷竟在他的管轄區內被輕薄,龍顏一怒,那是輕則流放,重則抄家的呀!
“救你?那誰又來救我妻子?”尉荀的聲音很輕,只有近處的幾個人才聽見了。
“大人!”京兆尹心下一涼,知道這事已無可挽回了。
“天子腳下,自恃家戚,擾民滋事,戲弄良家婦女,該當何罪。”尉荀利眸一斂,冷道,“凡有關聯者,一律送往刑部大堂!”語畢,他眼神一瞟,掃向齊道,後者立即俯首鞠躬。
“家教不嚴,自當秉明家父,一同面聖請罪,並嚴厲監督審案,決不徇私廠知曉此事嚴重,齊道也一改往日的漫不經心。他還從沒見過尉荀這樣的表情,除了一慣的嚴肅漠然之外,還多了一份憤怒和殘忍!他也會動真心嗎?是有聽皇上提過,他有個相貌絕麗的異國妾室,會是這女子嗎?
“京兆尹。”尉荀淡淡地開口。
“下官在!”
“將我的佩劍也一同帶去,呈給刑部凌大人,叫他小心審案!”
“是。”
這是威脅!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若是刑部沒有對陳普光等人嚴加重判,就等於是與尉荀作對。
“好了,沒事了。”待一行兵士押著人犯走遠,尉荀才柔和了臉色,輕聲地哄著懷中的寶貝,“乖,抬頭讓我看看,傷著那兒沒有?”
琥珀卻顫抖得更厲害了,雙手死死地抓著他的衣襟,垂著頭不斷地在輕聲念著什麼,像是在像誰懺悔,聲音快而急促。
“虎兒?”他這才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心急地捧起她淚意溼溼的臉,“乖,不哭,哪兒疼嗎?”
她張嘴,好想跟他說話,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有淚水,不斷地滾落。
“二哥,琥兒姐許是被嚇到了。”晴娟歉然道,“都是為了保護我,她太勉強了。
“該死的雜碎!”尉荀的拳頭猛地收緊,臉色陰沉。知道他在生氣,琥珀的淚卻掉得更兇了。她聽不見
他們在說什麼,她什麼也聽不見!耳邊只朦朧地迴響著一個遠古的聲音,不斷地迴響。虎兒……虎兒……醒來後再不許傷人了,即使再被人殺,自保也不行……絕不可向人類攻擊,否則,否則,將再也見不著我……再也……
她不要!是詛咒也好,冤孽也好,她死也不要再離開他!她不是故意的!她不是故意讓那人流血的!她只是太生氣,才會一時控制不住!竟被他看見!
天地彷彿在腦中迴旋。流豐的臉,尉荀的臉,冷冰冰的言語,推開她的那隻手,還有蘭兒羞怯的笑容……
對不起,對不起,她真的不是存心惹他生氣,怎樣都好,不要再拋下她!
她好怕!比剛才面對那群流氓時還要害怕千倍萬倍,她最怕再次失去他!她好想向他說對不起,好想祈求他的原諒,可是喉嚨像是被什麼卡住了,發出來的只剩嗚咽的聲音。
“虎兒,虎兒,沒事了,不怕哦……”
他叫著她的名字,他輕輕地拍打著她的背,彷彿又回到了千萬年前的千山之頂。那樣痛心,那樣無奈。
她,是罪孽。
母虎愛上人類就是罪孽。後來她才終於懂得流豐那淡淡的言詞背後其實是掩藏了濃濃的厭惡。他根本就看透了一切,並且極為地不屑。即使她要為人,她的骨子裡、仍然是流著野獸的血液。她想撲殺、想見血,想讓一切看不慣的生物消失!
她不是人!而他,是否覺得這樣的感情令人噁心?
“乖,不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