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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大學士和虞大學士一道宣讀了賀歲祝詞。祝詞之後,是對崇景五年所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的一個總結。虞大學士是蕭閣老的學生,這一年才升格為大學士。年齡不過三十來歲,面冠沉穩,風度閒雅。因為輩分小,宣讀完祝詞後,便退讓於一旁,由陳大學士頌讀總結。
這位陳大學士就是陳聿修的父親。郭臨頂著凌冽的寒風望去,陳大學士雖然人已中年,但那周身的書生氣質仍能一眼望出。他約莫近五十歲的年紀,雙眉微垂,眼角幾道含蓄的皺紋。相貌儒雅,氣質清逸。讓人不覺得他是常在國子監教學的老學究,倒更像是明月清風下的詩客。
慶典結束後,大臣們便各自離開。七皇子穿過重重人群跑到郭臨身邊,將她帶出人群。
“昨日三哥可是為難你了?”他的語氣略有些擔憂。
郭臨瞟了他一眼,嘆口氣道:“我說七殿下,下官很感謝你昨晚解圍。可是能不能不要順便害我的副官。”她真的是不知道該不該承這個情了。那時,七皇子明明自己就可以帶走她,偏偏話裡話外還要將金真扯進來。以慶王那種錙銖必報的性格,日後必然會給金真使絆子。
七皇子哈哈一笑:“這可不能怪我,我只是實話實說。不過我還是很好奇,三哥昨日到底和你說什麼了?”
此時走在陳聿修身邊的太子少傅周泉光也在問:“那個趙醫正昨天攔著你又是說話又是喝酒的,都說了些什麼?”
陳聿修斜眼瞄他,淡淡地道:“唸了首情詩。”
周泉光被嚇了一跳,腳下步子不穩,生生把自己絆了一跤,險些出個大糗。待他站穩後,不禁咂舌道:“我知道你的美色吸引過很多人,但就是豪放如蘇逸者,也不過是去偷看你更衣。這趙醫正長得也是一表人才,還迷倒了宮裡不少姑娘。看著也是一本正經的,居然對你……”他目光在陳聿修身上轉了一圈,臉上浮出一絲古怪的神色,不知想到何處去了。
陳聿修挑了挑眉,停下腳步,轉身靜靜地凝視他。周泉光被他森冷的目光看得渾身發毛,只得告饒:“小人錯了,小人文才太差,不該用‘美色’來形容大人……”
陳聿修輕輕一笑,繼續朝前走去。周泉光見他沒生氣,這才嬉笑著跟上來。
“他念情詩,不是給我的。”陳聿修解釋道,“他愛慕一個人,卻無意間和她有了深仇大恨,無法傾訴。”
周泉光“哦”了一聲,低頭思考了下,又問道:“那他為什麼告訴你啊?”
陳聿修微微仰頭,一眼就從人群中找出那個正和七皇子走在一起的真紫官袍身影。他笑道:“或許,他是希望我可以轉告給她。”
周泉光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這麼說,你認識那位姑娘嘍!”
陳聿修突然掉頭看向他,冷聲道:“你怎麼知道他喜歡的就是個姑娘呢。”
周泉光被這個勁爆的訊息炸得愣在原地,好久都沒能反應過來。等他回過神,陳聿修已經走出了老遠。
這廂郭臨應付七皇子,比陳聿修簡單粗暴多了,她只回了句:“您去問您的三哥不就知道了。”
七皇子吃了癟,卻不放棄,涎著臉道:“不如去清風樓一聚,我請你和你那位副官吃一頓。”
郭臨斷然拒絕:“不要。”
“你看你現下又沒有事……”
“誰說我沒有事。”郭臨隨口接道。
七皇子哼了一聲:“那你倒是說說,你有什麼事。”
“我……”
“她要隨下官一道前去赴約。”一個清越的聲音突然橫□□來。
郭臨和七皇子回頭看去,一身茶青色錦雞祥雲官服的陳聿修閒庭信步地朝這邊走來。身姿卓越,容色絕倫。瑟瑟寒風之間,衣袂翩飛。
七皇子遲疑地看著郭臨,神色間盡是不信。郭臨滿臉真誠地說道:“殿下你要是不信,不如一起來啊。”
他自然是不會自找沒趣,只好客套一番,徑直走了。
郭臨憋著笑,看著七皇子走遠了,才拍拍陳聿修:“謝了啊,陳兄。”
陳聿修微微一笑:“我可沒有說謊,是真有一個邀約。”
郭臨疑惑地看向他。陳聿修笑道:“可還記得蘇逸,他為你作的那幅畫,今日剛好是榮寶齋裝裱完,通知我們去取的日子。”
郭臨一聽是這事,心中放鬆下來,便也仰面而笑:“那便隨你一道去吧。”
她跟著陳聿修上了陳府的馬車。陳府不愧是大學士府,這一輛看似樸素的馬車,內裡樣樣都是精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