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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臨注意到德王的目光,看了他一眼,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身後的府役見狀,連忙齊步跟上。
太詭異了!
郭臨幾乎是全身戒備,腰背稍稍躬起,步伐穩健有力,每一步的姿態都變得可守可攻。跟在她身後的府役不知不覺被感染,握著腰刀的手都在發抖。
從杭州鄉下小院的那場廝殺開始,在她獨自一人尋找父親的路上,那些擔心她會去給父親找幫手的江湖中人,不知安排了多少陷阱和刺殺來對付她。她對於危機的直覺,從那時起鍛鍊得敏銳無比,一如現在。
似乎有一張無形的網在慢慢收攏,而處在中心的她卻根本不知道從哪裡才能擊破。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不爽了!
第18章 尋因非果
雕花漆杆的廊下,殘紅斜陽的光輝將樑上精緻的花格印在那人的身上,將一身靛藍的官服分化成了無數個光斑。這人欣長的身姿立在藥房的門口,衣袍袖口用白布條紮起。修長的手指捻起竹筐中的藥草,放到鼻下輕嗅,隨後對捧著竹筐的侍女吩咐幾句,那侍女紅著臉不住地點頭。
郭臨懷抱著腰刀,靠在院門上,看著被太醫署的下人團團圍住的趙御醫,不,現在應該叫他趙醫正了。他對皇上的病用藥大膽準確,比起以往太醫們的保守治療,效果好了何止一倍。如果不是因為現在在行宮,皇上只怕會將他連升好幾級。
不僅是他,就連舉薦他的德王,也因此被皇上召喚,賞賜了好些東西,讚許他不拘一格發掘人才。賞賜的多少無關緊要,唯獨那句稱讚,才是最有用的東西。
郭臨看向頭頂樑上斑斕的壁畫,想起她在無慾峰山腳的溪水邊發現的那個藥童。一身破舊的粗布衫,腳上的草鞋不知是掉了還是被水沖走了,只剩腳縫中夾著的幾根枯草。臉被溪水泡得發白,凌亂的短髮漂在水中。背上的藥框被摔變了形,只有一根完好的帶子掛在他的右臂上。身上不知有多少被藥框上斷裂的竹子戳出來的口子,都已經浮腫了。彼時狼狽的孩童,如今衣著光鮮地立於堂上受人崇敬。
而那時的郭寧,也許是被追殺了太久,難得有了一時的安寧。也許是同病相憐,看見遍體凌傷的他,想起了自己糟糕的命運。她脫了鞋子跳進溪水,將掛在水中溪石上的趙尋雪拖上了岸。
她給他的傷口撒上藥,他因此疼醒了過來。郭寧問清了他的身份,知道他是百里藥王谷的僕人的兒子,這次他和他父親跟隨藥王谷中的弟子出門採藥。他獨自一人採摘懸崖上的一株石斛時,腳下一滑,跌進了山澗……
郭寧給他包紮好傷口,準備離去。可是趙尋雪的腳扭傷了動彈不得,將他留下他也活不了,她只好繼續把他帶在身邊。
那年的無慾峰,只有林間飛過的鳥兒看見了,一個因為日夜奔波而灰頭土臉的小女孩,揹著一個扭了腳、被溪水泡得發白的小男孩,哼哧哼哧地爬上山。
郭臨收回了目光,轉身朝院外走去。
不遠處的院角,一顆繁茂的香樟樹下,立著一個清雅修長的身影。一身素色長衫,託著垂在肩頭的烏黑長髮,髮間摻了幾片落葉。眉間的硃砂隱在樹蔭間,一雙柔和溫潤的眼眸,看向的正是失了一個身影的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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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秋從馬車上卸下大包小包,忙活出了一身汗。見到正往這邊走來的郭臨,連忙揚手招呼。
“阿秋。”郭臨接過阿秋遞來的熱茶,喊了一聲她的名字,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少爺。”阿秋擔憂地看了她一眼,在她腳邊的墊子上坐下,“我都聽姚易說了,你別擔心,一定可以報仇的。”
郭臨握著茶杯,眉頭卻越來越緊鎖。
那年的秋天,她在無慾峰被楚王找到,有楚王在,那幫江湖人沒敢來動她。但是楚王和他們交涉了很久,依然不能帶回她的父親。等到她身上的傷好得差不多時,她父親身亡的訊息也傳來了。
楚王動用了關係奪回了屍身,派人將屍身帶回她父親的故鄉安葬,隨後帶著她回了瓊關。
從她進了楚王府之後,楚王就再也沒有提起一句有關她父親的事情。她也懂事的緘默,從沒有說過要報仇,也從沒要求過誰來幫忙報仇。楚王將她送入軍中,一是不荒廢武藝,二是希望讓她沒時間瞎想,她也從善如流,沒有絲毫的不願。
可是誰都知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郭臨怎麼可能忘記那刻骨銘心的深仇。
這些事情,阿秋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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