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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臨嘴角彎了彎,朝門口走來,邊走邊問:“玉鏘呢?”
“還在西屋和周老丞相習書呢!”提到玉鏘,總會讓人開心些,阮雲笑道,“陳大人忙於公務,這段時間一直是周老丞相上門教習玉鏘,但他似乎樂此不疲,著實很喜歡玉鏘。”
郭臨點了點頭。周老丞相告老辭官後,並沒有馬上返鄉。以他的名望,哪怕在京城安享晚年,也不會有人覺得半點不好。
她行至西院,輕輕推開院門。迎風便聽到一陣稚嫩地誦聲:“……故知勝有五:知可以戰與不可以戰者勝;識眾寡之用者勝;上下同欲者勝;以虞待不虞者勝;將能而君不御者勝。此五者,知勝之道也。”
“哦,不錯,還有最後一句呢?”
“嘿嘿……爹爹來了,讓爹爹背!”
郭臨一怔,上前推開房門:“好小子,耳朵這麼靈敏。”
玉鏘回過頭,掩著唇吃吃直笑,周老丞相也是一臉和煦的笑意。郭臨側過頭,之間一旁微開的窗格處,端放著一面銅鏡。從這邊望去,恰好看見院門口。
她低笑一聲,上前提起玉鏘往邊上移了移,在他身側坐下:“快把最後一句背給爹爹聽。”
玉鏘噘著嘴,理了好一會兒衣襟,才道:“故曰:知彼知己,百戰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勝一負;不知彼;不知己,每戰必殆。”
“《孫子兵法》麼?”郭臨搖頭苦笑,望向前方,“周老,您教得挺早的。”
“不早了,昔年的太子殿下……可是從三歲就開始學了。”周老丞相撫須一笑。
郭臨倒茶的動作一頓,隨後若無其事地斟好茶,遞上前:“周老說的是今日朝會上,陛下想要追封故太子,改葬皇陵一事麼?”
周老丞相搖了搖頭:“老夫既已辭官,朝堂之事便不再過問。”
“‘知彼知己,百戰不殆’……”郭臨望著玉鏘,抬手摸了摸他的頭。忽然而然,想起早朝時太孫恭敬守禮的模樣……
皇上舊疾復發,雖然強撐著病體上朝,但據聞前些天夜半驚夢,似乎夢見了故太子。一晃太子造反已過了五年,雖說那依然是一件洗不乾淨的罪事,可到底父子間有數十年的情誼。五年時光,加上身老病憂……皇上總會格外地想念那個付出了大量心血卻慘遭兄弟算計的兒子,缺逐步淡忘他曾經的罪孽。
聽說太孫連鞋都沒來得及穿,就從東宮奔到了皇上寢宮。端茶遞水,拭汗擦身,片刻不離地伺候到清晨。
郭臨垂下眼,而那時的君意沈,還在透過入宮的重重守衛。
此事一出,高下立判,朝上的氣氛越發微妙起來。終於在今日,皇上將追封故太子一事,執意提上了朝綱。
她抬頭望向周老丞相:“不知,可否麻煩周老一事?”
周老丞相仔細地看了她一眼,沉聲道:“你說。”
郭臨抱起玉鏘:“下官不日將去往皇陵待上數月,監督修繕皇陵。陛下……已定於五月,登壇祭祀,並追封太子。因此這段時日,玉鏘教習一事,可否由下官之妾帶他上貴府叨擾?”
周老丞相默了默,忽道:“你主意已定?”
郭臨想起早朝後君意沈的氣急敗壞,頭一回拉著她在幽靜甬道叱道:“太子一旦被追封,等同重新承認他的地位。那身為他兒子的太孫和我,在父皇心中的地位會怎麼樣,你難道不知麼?方才為何不廷諫?”
“你瘋了嗎?”她甩開他的手道,“父親愛子,天經地義。朝上不止你我覺得此事不妥,可你看誰人敢出來勸阻?你要讓陛下怨恨自己的兒子,你自問做得到嗎?”
君意沈倒退幾步,神色驟傷,眉頭緊蹙:“阿臨,你自從醒來就變了,從前的你不會像現在這樣膽小慎微,遇事盤桓不前。”
她冷笑一聲:“是,我是變了,至少不像你那般愚蠢。”
……
郭臨抿唇一笑,端起茶杯輕抿一口:“定或不定,也要因人而定。陛下心思昭然,下官為臣之人,自然……”
周老丞相微微吁了口氣,目光下移,望向正頑皮地擺弄著郭臨腰間劍穗的玉鏘,慈愛的眸色中暗藏著一道說不清的思緒,他仰頭微笑:“那便請玉鏘徒孫,多多上門啦!”
“真的嗎,我可以去祖師爺爺家裡玩?太好啦……”玉鏘樂得拍手直笑。
*
修繕一事,自二月初開始,叮叮響響到了四月底。皇陵煥然一新,然而賬目上卻沒有大肆花費的金額。宮中前來驗收的太常寺卿闔上賬簿,笑得格外親切:“郭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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