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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
龔夫人恍若未聞,徑直往院裡趕去,模樣不得不讓人擔心。
宋瑜在身後看得心中發酸,默不作聲地跟在她身後。門口有宋府的僕從接應,各個面如蠟色,將幾人引往宋鄴所居住的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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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日不曾涉足,屋中充盈藥味,床頭段懷清在檢視宋鄴病況,前後四五名丫鬟忙前忙後地照顧,卻不見宋瑜帶來的那四名丫鬟。宋瑜離開時沒捎上她們,讓她們留在別院伺候阿耶,現在看來卻不知躲在哪兒偷閒了。
榻上阿耶面色蒼白,唇無血色,大抵方才十分痛苦,五官有些扭曲緊繃,看得人心頭一慟。
龔夫人走近床頭,平日裡再堅強也禁不住失聲痛哭,“前兒見還好好的,怎麼這就……”
段懷清起身一禮,又朝她身後宋瑜、宋琛一一招呼,“目下宋老爺已穩定下來,短期並無大礙,需得靜養才是,煩請幾位穩定情緒,讓我一心為其診斷。”
聞言龔夫人漸次止聲,淚水卻禁不住無聲往下落,她拿絹帕掩了掩眼角,“家主究竟罹患何病,郎中可否如實告知?”
“並非我不願,實乃不知。”段懷清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一臉愁苦,“他脈象浮軟,五臟六腑呈衰竭之勢,怕是撐不了多少時候。先前那幾日精神充沛,或許是迴光返照的緣故。”
言罷室內鴉雀無聲,宋瑜只覺頭腦一空,再無他物。
枉論龔夫人同他多年夫妻情懷,怎能接受如此打擊,當即身子一軟便往地上倒去。宋琛喚了聲“阿母”快步上前扶住她,她卻雙目緊闔已然昏迷。
宋瑜忙讓百英收拾偏房,供龔夫人休息。她的阿耶病倒了,若是阿母也出什麼好歹,她一個人是無論如何撐不下去的。宋琛不成器,從未指望過他,一下子所有重擔全落在了宋瑜身上。
她有條不紊地指揮丫鬟收拾屋子,扶龔夫人入內;又指派堂屋丫鬟去拿藥煎藥,誰留在跟前伺候誰出去辦事,井井有條。
大兄宋珏近幾日出門辦事,宋瑜已有許多日未曾見過他。聽阿母說大兄近來進賬數額不對,他在瞞著家主做事,然而真正查起來卻毫無頭緒,龔夫人為此整日心緒不寧。
宋瑜坐在耶耶跟前,握住他枯瘦的手貼在頰畔,喁喁低語:“阿耶怎麼捨得離開我們……”
丫鬟送來藥碗,宋瑜伸手去接,仰頭卻對上謝昌擔憂視線,她微微怔忡,回以感激一笑:“這裡有我在跟前就好,你帶著宋琛下去休息吧。”
左右宋琛在這兒也幫不上忙,他跟個木頭似的杵在床頭,直勾勾地盯著宋鄴不言不語。
謝昌頷首,意欲將他帶離,他卻一動不動,不知何時紅了眼睛,狠狠一拳砸在房中樑柱上。宋瑜擔心他驚擾了阿耶,連推帶搡地將人趕出屋外,對上他困獸般掙扎的雙目時,終於忍不住將人抱住。
她踮起腳尖正好在他耳畔,無助低語:“宋琛,你要爭氣。”
話裡包含無數心酸,宋琛難得一次沒有反感,許久才緩緩地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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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宋鄴喂罷藥後,宋瑜又陪在身旁許久。
半個時辰後龔夫人轉醒,她讓出位子給阿母,另囑託了兩句才不放心地出去。阿耶身體不便經常移動,只能暫居在別院,如此她每日都得前來照看。宋瑜不怕奔波,只怕與霍川打照面。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苦惱,走出廂房便赫然頓住。
屋外立著一人,正是宋瑜最不想見到的那個。看模樣他也剛來,鴉青道袍服帖地罩在身上,雲頭履往前邁了一步意欲進屋。
霍川察覺到前頭有人,濃郁芬芳撲鼻而來,他只當是宋府丫鬟,蹙了蹙眉便暫退一旁。
宋瑜知他沒認出自己,不由得加快腳步從門檻越過,擦身而過之時一顆心都懸在嗓子眼兒上。眼瞅著便要走過,身旁的人卻霍地伸手拽住她腕子,使她再前進不得。
霍川的聲音仿若從寒潭深處傳來,分明淙淙如清泉般動人,卻讓人覺得冰冷徹骨,“三妹,我知道是你。”
她身上薰香很好地覆蓋了原本體香,若不是兩人近身,他根本覺察不出。這香味雖馥馥好聞,但過於濃烈,不如宋瑜身上原本的淺淡雅緻。
宋瑜身子僵硬,被他握住的手腕瑟瑟顫抖,上回他給的恐懼尚未消弭,求助的目光下意識便轉到澹衫身上。
好在澹衫聰慧,不著痕跡地挪到她身後拘謹有禮道:“園主認錯人了,婢子是澹衫。”
她說的煞有其事,若不是宋瑜身處其中,幾乎忍不住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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