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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誰打了一聲噴嚏。
廊廡另一頭有兩個身影徐徐遠去,正是霍川跟那名僕從。他們之間隔著一段距離,宋瑜故意放慢腳步,彷彿這樣便永遠不會走近。抄手遊廊外雨水不斷,有愈加緊密的趨勢,粉白花瓣落了一地,碾碎在溼潤土壤中。
西跨院轉眼便道,轉過一道月亮門,此處更像花圃裡霍川的院落。草木叢生,花團錦簇,混雜著雨水匯聚成一道小流從腳下穿行而過,泥土混合著花香,不失為一種妙趣。
澹衫為她撐起雙環油紙傘,提著襦裙一步步避開水窪,好不容易來到簷下,兩人身上各溼了半邊。澹衫急忙抽出絹帕為她拭去水珠,這種天氣稍微不甚便寒氣侵體,容易染病。她通薄羅交代一聲便回去娶衣裳,薄羅收起油傘放在門口,痛快地應下。
*
內室無人,僕從說霍川正在耳房中,宋瑜踅身走近,在門口頓了頓輕叩兩聲。
門內無聲,她等了片刻推門而入,迎面撲來各種花瓣香料的氣息,刺鼻嗆人。宋瑜禁不住連聲咳嗽,緊張的情緒頓時煙消雲散。這香味跟她家裡不同,更像是放置許久發酵的味道,又甜又膩。
從熏籠中散發出濃郁香味,黑漆桌几擺放各種薰香,混雜無序。
霍川的袍子大抵是才從上面取下的,隔著數步遠都能聞到上面檀香,他面不改色地披在身上。正要去側前方翹頭案,從門口傳來屢屢幽香,與屋裡古怪香味明顯不同,是宋瑜身上獨有的氣味。
她正要說話,旋即拿絹帕掩住口鼻不住地咳嗽,想必受不了裡面氣味,站在門口舉步艱難。宋瑜眼眶兒泛紅,不明白這人如何忍受得住,就連薄羅都立在廊下不願意進去。
屋中擺設他都清楚,霍川輕車熟路地來到桌案前,“站著做什麼?昨晚太過安逸,還沒睡醒?”
話裡不難聽出嘲弄,大清早的彷彿吃了火藥桶子,宋瑜不情不願地踱步到他跟前,“園主想學何種香料?”
霍川眼底一圈淡色烏青,昨夜徹夜未眠,目下心情很不大好。他在翹頭案站了一會兒,睏倦襲來,“市面上普通薰香即可。”
他踅身要走進內室,足下一直杌子絆住腳,宋瑜來不及提醒,他已身子前傾似要栽倒在地。屋裡沒有僕從,薄羅對屋裡香味敏感,此時正在廊下希冀澹衫趕來。宋瑜猶豫再三,終究不忍心眼睜睜看他摔倒,快步上前伸手要扶,沒想他自己撐著窗欞穩住身形。
霍川感知到她動作,嘴角噙著笑意,“三妹既然想幫我,不如就扶我進屋。”
宋瑜手臂僵在半空,迅速收回手背在身後連連搖頭,眼神追悔莫及,“園主誤會,我不過舉手之勞,要是入你房間恐怕不妥。”
窗戶未關,細雨斜斜打在人身上。他身上衣裳都沒來得急換,衣袍鞋履上都是泥水,遭到宋瑜拒絕後並無多言,撐著柺杖獨自進屋。
宋瑜立在博古架前一人惘惘,不多時裡面傳來瓷器破碎聲響,像是多個茶具一塊兒打碎,連續不斷。她踟躕片刻,終究扛不住心中好奇進去檢視,入目所及一片狼藉,茶水灑落一地,地上大大小小的碎瓷。她目光往上移,看到霍川胸膛後臉驀地通紅,轉身便要往外走。
霍川在她身後喝了一聲,“回來!”
宋瑜足下未停,“我什麼都沒看見,園主不要抓我!”
沒見過膽小成這樣的,霍川嗤笑出聲,聲音放緩了些不再嚇她,“我的手受傷了,你去外頭櫃子上取藥膏來。”
宋瑜腳步一頓,慌張逃出內室。她想去外頭喚薄羅來,可是廊下無人,這丫頭不知去向何處,院裡連個僕從也無。她等了一會兒不見人,裡面霍川催促得緊,想到方才看見他手上流血,宋瑜翻出藥膏硬著頭皮送到屋中。
霍川已經罩上外袍,因腳下都是瓷片,他仍保持原來姿勢立在桌旁。聽聞宋瑜動靜,自然而然地伸手,“扶我到榻上。”
宋瑜十分不願,“我告訴你如何走就是了。”
言罷霍川不語,俄而緩緩:“三妹想讓謝家知道你我關係?”
宋瑜貝齒咬住下唇,默默地伸出一條胳膊,“你隨我走。”
她在心頭將霍川罵了不止千百遍,罵完還得乖乖給他挑走手心細小瓷片,上藥包紮。屋裡下人跟集體商量好似的,全然不見蹤影,她待會兒定要好好教訓澹衫薄羅一頓,宋瑜憤懣地想著。
第20章 調笑令
霍川的手十分好看,白皙修長,骨節錚錚。他是個愛潔成癖的人,每個手指甲都修剪得乾淨漂亮,宋瑜看了他的手再看自己,丹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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