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3/4 頁)
這一天,於覓沒回家。
藍海把自個兒的床讓給於覓,自己睡在沙發,於覓躺在不熟悉的床上,翻來覆去,儘管洗了澡,可身上彷佛還能聞到Escape的餘香,薰衣草混著檀香,飄散不去。
那男人,是一種毒。
她腦中浮現這念頭,卻又無法將那樣孩子氣又幼稚的他,跟毒這個字牽扯在一塊。但若不是毒,為何她只不過被他抱了一下,他身上的溫度就已融進了她的體膚,使她光是回想就暈熱,虛空得不能自已。
不,她只是太寂寞了。
這才是她反常的正確答案。
於覓蓋上被子,把自己蜷成一團,輕哼著Simon &; Garfunkel的〈I am a rock〉。那調子很歡快,歌詞卻異常悲傷——別談論愛情,但我早已聽過這些話語,它沉睡在我的記憶裡,我不願驚擾那已逝情感的安息。如果我不曾愛過,我就不會哭泣,我是一塊岩石,我是一座島嶼。
她哼著哼著,慢慢地平靜了,不知不覺睡去。
早上六點多,單行爾醒了。
他頭疼欲裂,彷佛有一群小精靈在他腦中進行改裝工程,他不喝酒,從不知道醉後隔天竟這麼難受,他不懂這種東西為什麼讓那麼多人願意一杯接一杯,至少他以後是再也不想碰了!
“媽的,這裡是哪裡……”
他哼哼唉唉地爬起來,睡了一晚的行軍床讓他四肢快散了,他回想昨日種種,記憶只停留在她為他調酒,然後她笑了,粉唇上揚的弧度是他前所未見的美好,他還以為……她不懂得這樣笑。
不過微笑是世界語言,誰不會?她不對他這麼笑,是因為他們合不來。
像要證實他這個念頭似的,單行爾拾起外套,確認身上物品,走下樓來,看見的便是於覓對一個光頭男人露出笑容,男人很高壯,年紀大約三、四十,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麼,她揚著唇,細長淡眸如貓兒似地微微彎起,露出白玉般的牙,扎疼了他的眼。
“你醒了?”於覓注意到他,他模樣真夠狼狽,渾身衣著亂了不說,頭髮蓬亂如稻草,下顎生出鬍髭,臉色蒼白,可他昨日擁攬她的力道卻強烈得使她此刻回想起來都有些疼痛。她問他:“好點了嗎?”
她表情還是淡淡的,眼底卻泛著柔,第一次被她這種目光看著,單行爾梗住呼吸,腦門衝上熱氣,不知道該回些什麼,最後只是硬生生地點了個頭。其實他現在渾身痛到不行。
於覓看出來了,笑了聲,倒杯水給他。“都這樣了還逞強什麼?”
被她看穿,單行爾好窘,可仍是嘴硬。“我哪有?”不過還是接過水,一飲而盡。
“那好。海哥,幫他結帳吧!”於覓嗤笑,挑了挑眉,開始清算。“一杯粉紅佳人、一杯紫色魔幻、一杯陽光沙灘,還有留他住宿一晚的錢,你看要怎樣計——”
“啊?”連住宿費都算?單行爾瞠目。“你這女人真當我是凱子啊?”怎麼感覺每次都想削他一頓似的。
“這是給你個教訓,不會喝就別喝。”儘管調酒易醉,可她調給他的都不算太烈,想不到他還是三杯就倒。“做公關的居然不會喝酒?”
她的口氣完全不是瞧不起,而是一種……屬於朋友之間的調笑,單行爾不覺得不愉快,反倒回得理所當然。“我是品牌公關,又不是牛郎。”
出席宴會他會意思意思舉個杯,但實際喝下去的次數少之又少。
“也是。”少見地,於覓竟贊同了他的說法。“早上九點的班?”
“是啊。”他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還可以回去衝個澡。
“幾點下班?”
單行爾抬眉,他幾點下班幹她何事?
可她問他的表情,不像過往帶著挑釁,而是很朋友的、很關切的詢問。單行爾胸口像是碰撞了下,她柔軟的眼神使他心臟某處刺疼發麻,一下子忘了跳動。
“單行爾?”
她叫喚他的嗓音使他回神,他瞅著她,好似這一刻才真正意識到眼前是個“女人”。她五官仍舊小巧,再怎樣也無法與驚為天人之類的形容詞畫上等號,但在這一刻,他忽然覺得她是他看過最讓他聯想到“甜”這個字的女人,不是甜美,而是一種足以鎖住他喉頭的,那種濃烈的甜。
“大約……七點吧。”他發覺自己的聲音,乾澀異常。
“嗯,有空的話,可以來我店裡。”這是個友善的邀請,於覓迎著他詫異的眼,笑了。“你不是想買Alexan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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